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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泪一滴一滴的打在宣纸上,打在墨字儿上……我也怕,我怕的不一样。因为我知道这一切的那个结局,所以我怕,怕爱中离别,怕深情错付,怕鸳梦终成空,怕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对着这场我自己以为的天荒地老……

我自己一个人无声地哭了半晌,仿佛要把这些年最痛苦的、最不堪的、最无力的全要哭出来。最后,颤着手收起其中一张没有被泪打湿的字儿,折叠好,藏在了怀里。回到钟庆宫里,把这张写了这首诗的宣纸和当年收下的龙佩好好的收在一起,放在最宝贝的一只箱子里。很多年以后,这两样也许是我仅能保存住的东西……

忽然一阵通报:“皇上驾到……”

子衿一阵风一样地进来,走到我面前,微微有些喘息,玉冠都有些斜了,看着我,“你……”他犹豫半晌,“高德顺来报,说你去过御书房,一个人哭着走了。”

我眨了眨还红着的眼睛,看着他。他忽然上前把我拥到怀里,说:“我……

我不是要不管你,我只是不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其实是拘谨难受的。";

我闷着声音道:“你不管我,我才难受……”

“你说什么?明空,我有没有听错?”他亟亟地问,低头来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索性把脸埋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不说话,他反而大笑起来,胸口震得我发晕。

子衿忽然把我抱起来,开心地看住我,转起圈圈,口中问着:“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发觉需要我?是不是?”

“你快停下来,停下来!”我实在被转的晕,可我想着,现在这一刻,能晕着,就晕着罢。

我搂着他的脖子,有些心酸,却笑道:“你也会说些傻气的话,你是皇帝,难道还缺被需要?”他点点我的鼻子,“被你整治到了,什么都缺。”

我哼哼地笑,从他的怀里挣脱,跳下地来,拍拍他的肩,豪气地说:“没关系,本小姐都补给你!”子衿笑,有些贼:“要补的多着呢。”

**

贞观十六年正月底,我的十九岁生辰,又是大雪的一天。

我站在唐宫的摘星楼,整个长安也在脚下,遥遥地竟也能望见锦客楼,只是已不知那是何人家的楼了。进宫竟然已经快五年了,这几个月子衿愈发爱日日要我陪着,真是弄不清了我们两个究竟谁年纪比较小,比较磨人。

我特意趁着子衿去上早朝,一个人来到摘星楼,喜欢登高远眺的习惯还是改不了,这满天满地的雪白,让人心里觉得宁静。十九岁,明空的年纪还这么年轻,而我的心却觉得越来越老。我呼出白色呵气,捧着新兰给我准备的手炉,觉得安全。

回了钟庆宫,有小太监被新兰领了进来,给我打了个千儿,递了盒子来,也没说什么就退了出去。我认识的,魏王府的内侍。我打开盒子,一只羊脂白玉雕成的锦客楼竟然赫然躺在盒子里,栩栩如生,宛如我的锦客楼——阿泰,他真的知道,这个日子我在怀念些什么,玉雕下压着一张雪笺,上面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翻开箱子,强自镇定着,把白玉雕的锦客楼包好,同原先的那块和龙佩一对的先皇后留给阿泰又辗转到了我手上的凤佩搁在一起,收好。

阿泰这几年越发出类拔萃,结交朝中大臣,隐隐有超过太子之势。李世民也是对阿泰十分厚爱,什么事情都是独一分儿最好的——让大臣们都觉得过分得好。

十五年底的时候,《地志扩》修撰完成。我最后一次修撰《地志括》从魏王府出来,阿泰站在王府门口,目送我上马车,我觉得我们之间像是有了个了结,到如今也不知该再说什么。我回头看去,那座王府,尊贵无比,可是却住着它的女主人阎婉,住着阿泰的儿女们,离我却是远得不能再远。

《地址括》修完,李世民降下重赏,令阿泰进入密阁,行走议政,赐阿泰物万段,萧德言等人也予以厚赐。而且每月给阿泰的俸禄赏赐,有逾于太子承乾。引得朝廷内外议论纷纷,谏议大夫褚遂良上疏谏曰:“昔圣人制礼,尊嫡卑庶。谓之储君,道亚睿极。其为崇重,用物不计,泉货财帛,与王者共之。庶子体卑,不得为例。所以塞嫌疑之渐,除祸乱之源。而先王必本人情,然后制法,知有国家,必有嫡庶。然庶子虽爱,不得超越;嫡子正体,特须尊崇。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乘机而动,私恩害公,惑志乱国。伏惟陛下功超邃古,道冠百王,发号施令,为世作法。一日万机,或未尽美,臣职在谏诤,无容静默。伏见储君料物,翻少魏王,朝野见闻,不以为是。”【注:引自《旧唐书》】

我刚放妥停当,新兰又来回,说是大哥府里管家托人送了东西来,箱子抬上来,我打开箱子来看,是一架凤尾琴——精致之极的红楠木,大概有百年以上了吧,我轻轻拨弦,果然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礼物。大哥,他的愁绪是不是少了些?

新兰在一旁收拾着各家各宫送来的礼物,一边道:“可惜今年小姐生辰南英少爷不能回来……”

南英此时人还在由青海回来的路上,今年生辰是不可能再见到的了。来到唐朝的第十年了,原来这些年就这样过去了,我曾经心心念念想要摆脱的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如今已经融入骨血,再也走不脱了。

“小姐,一会儿会在庆云阁要举行生辰宴,小姐该更衣了。”新兰在一旁提醒,我心里有些不快,为何我过生辰,要和些不相干的人庆祝?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新兰低声说:“听说刚下朝,在议政……”新兰顿了顿,“小姐,您现在已经居于后宫分位最高的妃位了,您的生辰没办法就躲着自己庆祝,这样不合规矩……心里快别不痛快了,晚上皇上不是答应了要在摘星楼单独陪着小姐过吗?”

我点点头,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理智上是一回事,心里不痛快又是另外一回事。新兰叫了珠月进来,一起给我穿戴打扮。

妃是从一品,虽不是正一品的贵、淑、德、贤之妃,可正式场合仍需着广袖宫绣的九团裙袍,按品级需戴六翼凤钗,让新兰选了一件水红色的衣裙,上面用银丝线滚了边,让我想到了从前在吐蕃时的吐蕃女儿服饰,可是这厢广袖长舒,又完全是别样的风情。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不是那么清晰,可是镜子里的女子,面上着了极淡的红妆,蛾眉飞挑,一双眼睛明媚清澈,却勾魂夺魄,嘴唇倔强的抿着,却有股坚毅,这个真的是我吗?我有片刻的恍惚。我带了大哥送的峨眉晚照耳坠子,脚蹬金缕鞋,一步一步向钟庆宫的大殿走去,身后裙裾曳地,跟了十二名云纱轻摆的宫女。

按规矩,各宫品级低过我的嫔妃都早早地侯在了钟庆宫的主殿,等着恭贺请安。而品级同我一般的妃子——如今只有杨妃和燕妃,出于客套,也是该来钟庆宫拜访。当我步入大殿时,这后宫的人到得前所未有的齐。这一群美丽的女子,皆客套着请安,我也温和地免了各方的礼,说来我在这嫔妃之中仍是最年轻,在我之后,李世民就再也没有纳过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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