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上这一走整整是十天,那些桥上痴呆之鬼魂在吴冰眼里反而是写不尽的人生百态。
每个鬼魂或喜,或悲,或痛,或恨,或愁,或爱,同样有着粉末人生。
桥头之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藏者色的对襟布衣,相当的朴素,身体略显佝偻。
吴冰打量着那个背影,对方却猛的转身看了他一眼。
银白色的头发,双鬓各有一缕垂于胸前。不过一双眼睛既浑浊又深邃,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瞬间洞穿。
僵硬的脸颊,岁月的皱眉却丝毫掩盖不住原有的美貌。
“晚辈陆仁甲见过孟婆前辈!”
说完吴冰双手相搭,下腰九十度而拜。
“拜是真拜,心诚嘴不诚!”
吴冰起身之时,对方一句话就让自己的心神震了一下。
下一刻吴冰再次搭手而拜!
“晚辈吴冰见过孟前辈,并非刻意隐瞒,只是觉得名字不重要,身份也不重要!”
“起来吧!我并未怨你!你从那边而来,你说我手中的汤你是该喝还是不该喝呢?”
吴冰表情很平淡,看着老人手里一下接着一下的往碗里沓着锅中微微浑浊的药汤,面前一中年鬼魂端起碗,手略有些抖的放于嘴边。
接着缓缓的喝下汤药,开始双眼中有着不舍,有着滚滚红尘中的悲欢离合。下一刻就表情凝固。
欲言又止丶充盈的泪水在那一刻化为了缥缈云烟,淡然散去。直至一饮而尽,仿佛是挥刀诀别,一切淡然。
仅仅一息,神情略显呆滞,但那微动的嘴角有着一种尘归尘的平和。
“晚辈也不知道,一切全凭前辈!您认为我该喝,我就喝。”
“那你只有等了,至少这排着队鬼魂可等不得!”
“那晚辈就在一旁等候!”
吴冰笔直而立,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就看着老人一下接一下的沓着汤。
这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纹丝不动,而孟婆一直没回头,仿佛吴冰根本不存在一般。
长长的队伍中的最后一个鬼魂离开,孟婆舀起最后一勺汤放入碗中,然后转身看着吴冰。
“哎……做多了,你说该怎么办?”
吴冰并未答话,很从容的上前端起那只碗,一饮而尽。
“如酒一般,却甘苦辛酸咸都有,一滴生魂草汁丶二钱泪腺草,三分苦芥兰,第四种应该是四两悔心草草,五寸长的相恩树根,六株病秧草,七片别离草叶,不过这第八味,晚辈实在品尝不出。很象一种草药,问心草的草心,但又略有不同,很少,仅一滴。熬煮至少一整日,去掉了苦涩,反而唇齿中有着甘芳的香气。不知晚辈猜的可对?还望前辈指点疑惑!”
孟婆从吴冰说出第一味药草开始就僵了一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改先前的僵持状。
“我的汤药被你全部猜中,而且连用量都猜的很准。香气来自于所兑约忘川水,不过不是你这条路上的!”
“应该是第四边忘川河中的水吧?”
“那两恶鬼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