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听他说话,抬起头来问道:“若是我也不是段风对手,到时候又当如何?”
这一句话倒将木榆槡问住了!他自己与段风拆解过招式,知道段风武功深不可测。当世能胜过他的,恐怕已没有谁了。而自己妻子被他拿住,自己总不能不去相救吧。思来想去之下,这才来找凌云帮忙。
倘若当真如凌云所言一般,他胜不过段风,那自己妻子岂不是就不出来了?而想到段风当日出招时的疯态,也不知自己几人落败之后,究竟能不能活着从他手底下离开。
想到此节,木榆槡不禁也有些犹豫起来。回过头来,见凌云一脸迷惑瞧着自己。虽说他武功了得,但他不过是二十还未出头的少年,人世间还有许多事他都未曾经历过。倘若他当真不敌段风,死在了段风手下,自己岂不是罪大恶极了?
想到此节,心虚之下,竟然不敢正眼去瞧凌云了。隔了半晌,这才嗫嚅道:“这个……这个……”连说了两个这个,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凌云这句话了。
又过得半晌,木榆槡这才说道:“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而我那妻子也是年过花甲之人。咱们本就是要进棺材的人,早一刻迟一刻又有什么干系了?你若是没有把握,便不要去了。”
凌云只是想,想一个万全之策,并没有不帮忙的意思。此时听木榆槡如此说,惊讶道:“我不去,那谁又能将徐师伯揪出来了?”
木榆槡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让凌云插手此事。听他询问,说道:“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然又办法。”
凌云脸上疑惑更甚,问道:“如此说来,木前辈也是不相信我能胜过段风了?”
木榆槡猛然回过头来,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那段风武功实在太高,一般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了。我只是不想你去冒险,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凌云听了他这句话,心中顿时伸出一股暖意来。他与齐风分别之后,便觉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二字。自己当时若是相信他并不是吃醋,又如何会去试探他。自己不去试探他,他又怎么会离去?
而此时见木榆槡不过是因为担心自己,并没有小瞧自己的意思。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前辈就不要再说其他的话了。我既然知道徐师伯有难,纵使你不来求我,我也回去相救他的。”
见木榆槡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来,心下更是满足。难道还有,比让自己在意的人高兴更加痛快的事么?
有了信心之后,凌云底气便又足了几分。回过头来,对李生说道:“不错,我确实没有把握胜过他,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李生见二人说话,只是冷眼旁观。相从二人口中知道,木榆槡对自己所说的,是不是实情。从二人口气中听来,他所言似乎不假。
此时听凌云问话,不解道:“什么事?”
凌云微微一笑道:“我虽没有把握胜过段风,但却有把握胜过你,你二人!”说话之时朝李生望了一眼,随后又朝刘永望了一眼。
李生见了他眼神,仿佛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自己方才所见的那个少年。但仔细瞧他,却又和先前没什么两样。不知为何之下,只是这般瞧着凌云,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而在一旁的刘永哪里理会这些。见凌云恶狠狠的瞧着自己,仿佛自己才是他的对手一般。自己六兄弟当年结拜之时,便早已不看别人脸色了。此时见凌云瞪着自己,心下早已不快。问道:“你就这般自信,能胜过老李?”
凌云微微一笑道:“不是他?”
刘永听他否认,已是一头雾水了。说道:“不是老李,那你说的就是我了!好啊,我早就想和你讨教几招了。来来来,咱们来比划比划。”说完已是跳到了一块空地,大有几分要与凌云动手的意思。
凌云见他如此,脸上笑意更浓了。但仍是摇了摇头道:“我说的,也不是你!”
刘永见他轻蔑神色,心下更是不快。回过头来,见左近并没有旁人。问道:“你方才分明是朝着我二人说的,此刻怎么又说不是了?”
凌云此时脸上笑意已经收敛了几分,对刘永说道:“我说的不是你,也不是他。我说的,是你们!”
他这一句话出口,刘永脸上的惊讶之色,无异于瞧见了怪物一般。他武功虽不是最厉害的,但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号的。若说自己不敌这小子,他本就有些不信。更何况老李也非庸手,自己两人合力之下,天下又有几人能胜得过自己了?
瞧他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等狂妄之话来。心下不快道:“你别太嚣张,咱们比过了才知道。你不出手,难不成是怕了不成?”
凌云缓缓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不是怕,是没这个必要。”
李生先前一直瞧着凌云,想从他身上知道,他究竟又什么不同了。听了他与刘永说话以后,他这才明白过来。方才凌云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过那姓段的,是以言语之间,总带着几分怯意。
但他与木榆槡交谈之后,心中的那股怯意似乎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一种来自责任的自信。
若说自己先前不信他武功如何了得,大部分都是因为他自己都不自信。但此时自己再瞧他时,却觉得他说能胜过自己与刘永,并不是不可能之事。
见刘永还欲辩驳什么,当先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陪你练上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