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了,我的梦里,庆典都举办了。”顾杨说,“我准备明天带他去见几个议员。”
顾杨心里的准绳相当的明确,无非就是民众与国家。
梦里的欢庆和举国上下的喜悦是真实的,所以顾杨会想办法去促成。
江乐却知道顾杨话还没说完。
“然后呢?你肯定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谢凌秋。”
顾杨沉默下来。
他从兜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冷静道:“成功并不能把过去的错误掩盖,该去的地方还是要去的,能不能出来,看他自己有没有这手段了。”
江乐:“……军事法庭?”
顾杨点头:“军事法庭。”
江乐:“你如果准备帮他,已经算得上是共犯了。”
顾杨:“所以事情差不多之后,我会去自首。”
我靠。
江乐震惊。
顾杨好狠一男的。
“还有件事要跟你说。”顾杨说着,站起身来,“在退下来之前,我隐瞒了我的天赋六年。”
江乐啃水果的动作一滞:“你什么意思?”
“雷矛的事情我梦到了。”
“你梦到了?”江乐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你梦到了,你没有说?”
“前线对时事的情报更新很慢,我的梦境并没有能够全部核对上事件。”顾杨对上江乐的视线,不闪不避,“我没有特别去研究这个天赋,在雷矛的事情发生以前,我以为它是可以改变的。”
江乐张了张嘴,眼前发黑。
“你他妈不早说?”他把手里的果核扔到一边,声音高起来,“你哪怕是说一声!我……”
我戒指也不会到现在都没能送出去。
江乐话说到一半,看着顾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昏沉沉的目光,一下子又说不出话来了。
“操!”他站起身来,像是困兽一样在原地转悠了几圈,暴躁得要命,“这都他妈什么事!”
顾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是我的错。”
“闭嘴。”江乐烦躁的挠头,“所以你一直瞒着我的,是这个事?”
顾杨点点头。
江乐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顾杨,一肚子话想骂,但看着顾杨那副样子,又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十八年了。
他俩这十八年来是怎么过的日子,彼此心里门儿清。
顾杨就不说了,江乐嘻嘻哈哈的,其实也不见得高兴到了哪里去。
他们都是被死去的人所困住,无法往前迈步,又背负着对死去之人的愿景和愧疚而活的人。
两人相对而立,静默得像是两尊雕塑。
“算了。”江乐突然泄了气,转头上冰箱里拿了一打啤酒,转头看向顾杨,“破戒吗?”
顾杨在这事上十分坚定:“不破。”
“随你。”江乐把啤酒拎到阳台上,看了一眼打开的客房门。
客房的床铺上放着顾杨带来的两套换洗衣服。
江乐问:“你准备在我这里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