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也笑了笑,白嫩脸色现出了两个酒窝儿,她感觉到了秋月的怪异,不由得伸头向她后面瞧了瞧,不大清楚,被秋月遮住了个三分之二,灵儿道:“秋月姐姐,我正要问你呢,你到哪里去?”
秋月又笑了笑,比以前的那个笑容更难看了,整个脸是扭着的,哪里像笑,分明是在哭,她心里非常紧张:“灵儿,我带着两个人去囚室打扫卫生呢,上次侧王妃说的。”
灵儿见她这个样子,不禁吓了一跳:“秋月姐姐,你不舒服吗?”
秋月见她这么一问,便顺带着说:“是的,早起时心里头有一点儿闷,才休息了一下,又有事,不得不起来,这不,心里头还是难受着呢!”一面说,一面估摸着灵儿的眼光会扫到哪里,自已的身子就跟着移动着。
灵儿听了这话,才恍忽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怪不得,因笑着说:“我要给郡主送金酪酥呢,你快些回来,我们说说话儿。”她又朝秋月后面看了一眼,还是看不到,算了,感觉也挺面生,可能是哪里调过来的粗使丫头。
本来她走对秋月来说是件最好不过的事了,可是秋月一听到要到郡主楼送东西,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连忙拉住她道:“别去了,郡主正休息着呢!”
灵儿见秋月那神经兮兮的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心道,这生病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都这么怪异,我得赶快走才是,因一边挣脱她抓得生痛的手,一面说:“不要紧的,我送到外面就走!”
那也不行,万一没有丫头在房内,她走进去了怎么办,秋月忙抢过灵儿的盘子道:“灵儿,你说说你,平日也挺机灵的,怎么这会都想不着了呢,我不是郡主楼的人吗,我带回去就是了,也省得你走路。”
也是,灵儿好似点醒了一样,自已怎么就没想到呢,因心存感激地说:“如此,多谢姐姐了。”眼角余光看到了侧着脖子的云阳:“咦!怎么这个面善!”
秋月忙将她推过去:“好啦!我们要去囚室了,去晚了今天又干不成了。”
灵儿本来转过身子去了,听了这话,便忙转过身子来,道:“秋月姐姐,你要到囚室,还是我送吧!”接着又来抢盘子。
秋月急了,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啰嗦嗦的,我替你送就行了,大不了叫她们自已去,我先将这个送回郡主楼行不行!”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言下之意,求求你行不行。
灵儿方才转身,又嘟哝了一句:“怎么一下子这么热心了呢,上次端碗参汤都横眉白眼的。”一面说,一面走了。
秋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花园尽头,看着眼前红红的晃眼的蔷薇花,叹口气道:“只差没被她吓死。”
忽地盘子一空,原来是云阳正在拿金酪酥,一面拿一面说:“还是母亲想得周到,到里面去总得带些吃的东西,要不饿坏了怎么办!”才说完,便往嘴里塞了一块。
秋月看到云阳好像前辈子没吃过东西的样子,叹口气道:“郡主,幸亏这里没别人,要不然定以为王府里将你苛刻了,也好,这样等会不用去郡主楼了,直接把盘子送回去得了。”
“我不是人哪!”一个粗嗓子响起。
把云阳和秋月吓一跳,两人做贼似的四面瞧了一瞧,秋月道:“柳公子,你还是免开尊口吧,别把人吓死了。”
柳若风站在那里,双手叉腰,眼睛翻白。
三个人走到囚室,秋月往里一喊:“婆婆!”她以前见过她,在厨房里给郡主端饭菜时,她也恰好在哪里,两下里一过身,那眼神也交换过善意。
叫了半天,老婆婆方出来,一出来便咧着嘴道:“又来啦!这回老太婆就不送你们了,自已进去吧,钥匙在这儿,给!”说着将那黄澄澄的钥匙亮了一亮。
秋月忙上前接着,老婆婆也不朝这边看,魏颤颤地自走了。
秋月将钥匙交给云阳,云阳看着那一大串二十来把钥匙,哭都哭不出来了。
柳若风在一旁轻轻地说了句:“不怕,一个一个试不就行了!”
云阳白了他一眼,这正是自已当心的,要有这么多的门,光开就是一天了,还进得去吗,因要喊那个老婆婆,又怕她疑心。
秋月指着对面三间老旧的厢房道:“就是那个地方吧,你们过去看一看,我回郡主楼了,这碟子还得送,那起小蹄子,我不在,她们就闹翻天了。”说完又说了几句,便提起脚步走了。
云阳看着那串钥匙发呆,柳若风伸出手道:“给我拿着吧,我来开!”
云阳忙将钥匙给了他,柳若风便往厢房走去。
第一个门开了大约两个时辰,云阳看了看汗流满面的柳若风,抬头看了看天,还好,太阳挂在当中,天时还不晚。
进了门,四面撞了一阵,摸到了第二个门,再开了,又用了两个时辰,还好,太阳正从窗格子里射进来,可能是偏了点子西,也不要紧,往里走吧!
走过台阶,又到了第三个门,这一下,再不用看太阳了,因为也看不到了,柳若风可能有走夜路的习惯,火镰子带在身上,十分的方便,墙上插有火把,里面可能抹的是油脂什么的,一点就燃,而且火还显大,带着蓝尖儿。
不知用了多少时间,反正云阳吃了两个金酪酥,顺带着闭了一下眼歇息了一下。
终于到里面了,柳若风似乎累了,顺着墙斜靠了一下,云阳好心地说:“火把子我来拿吧!”接着不管他同不同意,便抢了过来。
“啊!”云阳跳了起来,火光闪处,她看到柳若风头顶上有一个东西在动,似乎是长长的尾巴。
柳若风忙站起来,往四下里看了看,急着说:“什么,什么?”头顶上还有尾巴在甩。
“啊!”云阳又大叫了一声:“你的头发,头发,头发上有一条什么东西?”也不敢近前,只在那里缩头缩脑的,连眼睛都不敢往这边看了。
柳若风一急,往头上一阵乱抓,终于,手里抓到一条东西,滑溜溜的,又冰凉,他心里显出一个词儿‘蛇’,忙往那东西往地上一甩,原来真是一条蛇,淡淡的火光照着,也看不清楚是什么蛇,反正只要没咬自已就行了。
云阳还将眼睛闭着,一只手举着火把在瑟瑟发抖,柳若风上前一把抓住了她道:“没事了,蛇,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