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乖顺,父亲落难狱中,做儿子的还能视而不见?一会之前,自个还心中责怪任意,现在想来真是不该。
“姨母,孩儿无能,连累姨父、姨母。”
“傻孩儿,你说这是甚么话?”绣娘宅心仁厚,何况是自个亲姨侄面前。“好孩子,你不要自责,待你姨父度过此劫,我们再想法子救你父亲出狱。”
到这份上,绣娘依旧爱护她的姨侄,石任意可想而知更是感怀到泪流满面,涕泗俱下,唯有跪地谢恩。“姨母。。。。。。”
姨母、姨侄娘儿俩那是皆哭哭啼啼了起来。
这番景况,无情箫人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嗯!你们不用过于担心,刘兄历来逢凶化吉,此回必不会有甚差池。”
抹着泪儿,绣娘谢过。“意儿,此回无论如何都要谢谢这位黄叔叔,若不是他及时赶去,你姨父只能命丧当场了。”
“谢过黄叔叔!”石任意立时遵照姨母的吩咐回首对无情箫人说话。
虽然,一句话稀松平常,但石任意却留心了起来。因着他知道这位杀手江湖名号---无情箫人,姓甚名谁可不知,今个才知他姓黄。
“石公子果然非同凡响,你姨父一直在老夫我面前夸赞你的为人,夸赞你的学识。”无情箫人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石任意,其实老夫早就知道你了。不消你姨父对我说你的才华,我那侄儿早都告知过我。”
“侄儿?”石任意不解,他也抹着泪轻声回问。
“不错,我的好侄儿,因我的缘故而受累。”言到此时,无情箫人垂下了头颅。突兀,又大声叹息。“罪过啊!罪过!”
石任意再聪颖过人,但也无法一时断定他是甚么来路之人。
其实,绣娘也与无情箫人不熟,只不过两回见过,乃是刘大引荐,这才知道他姓黄,其他的一概不知。故而,绣娘也眨巴着泪眼,稍稍分了些心思听他言说。
无情箫人抬头,可见的是双眸已湿润,原来他也悲伤流泪了起来。
“前辈,晚辈不解,为何您的侄儿会受累?您如此本事,怎么。。。。。。怎么到了这份年岁还在江湖上漂泊?”
事关他人隐晦之事,不想石任意随口而出。但,无情箫人竟慈蔼的眸光瞧来石任意。“是啊!老夫这份年岁为何还在江湖漂泊,不知何时何地就有性命之危哟!”
绣娘点点头,不言。石任意则傻愣愣盯着无情箫人。
无情箫人再道:“好孩儿,你不知我是谁人吧?可我知道你是谁呀!”
石任意顿时眉峰蹙起,但他仍旧不知内里。“前辈怎知晚辈是谁人?”
“好孩儿,说来,老夫还要感激你。”略沉吟,无情箫人再道:“上回,那何重越意图加害于你,老夫有心搭救,可你偏生让老夫放了他、说来,也是瞧你心底善良放了何重越,但也因此坏了我的江湖规矩。唉!如今,我已受人把柄,在江湖上处处遭人眇睨,算是还了些你的恩情。”
这会儿,石任意才若有所悟,他手指便指向了无情箫人。“莫非前辈就是。。。。。。”
“不错,我就是黄宗吉的叔叔---黄千安,江湖人送---无情箫人,便是我了。”
黄千安,那个害的黄宗吉丢了秀才的叔叔?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自个最可信的好朋侪---黄宗吉为此断送了前程,险些受牵连而获罪。
当时,正是石任意一心劝说父亲---石顶富帮衬着,那黄宗吉多少也因此而无碍被放出。想起来,如今,最好的朋侪不知踪迹,却让他---石任意见上了黄宗吉的叔叔,那个作奸犯科,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然,面前的黄千安为何在石任意面前显得并不穷凶极恶,反倒是有情有义的一位前辈?自个到底怎么了,善恶不分了?
“前辈!黄宗吉如今在哪?”
“老夫也不知,但多番打探,约莫他应是在湖广一带,学人家行商,可惜我的好侄儿,老夫归家迟来一步,否则,我自个就算饿死也要把他银子,让他过上安逸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