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如风捧着一束百合。百合是胡丽华的最爱。在他的童年记忆里。柯志华每次来之前,胡丽华都会提前买很多百合,摆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扫去灰尘,卸下平时的带有攻击性的大浓妆。把自己也收拾成一朵如同清纯百合一样的女人。她藏起虚伪拜金狂躁的本性。展示给柯志华温柔纯洁,善解人意,不争不抢的样子。每每都是如此,她的虚伪嘴脸混合着百合馥郁的香气。
柯志华眼里清纯白合一般的女人却是他的噩梦,带着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恶心的噩梦。每次柯志华到来之前,胡丽华都会先把怨气狠狠发泄一通,散净身上的怨毒。好在柯志华来的时候,自己看上去温柔善良,柯志华享受着她的温柔乡,他却要承受着她发起疯来毫不惜力的暴力和歇斯底里的吼叫。
他最讨厌白合。它的味道让他心情狂躁。
现在他捧着白合。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
柯如风象征性的敲了下病房的门,还没得到回应,就自顾自推开了。
胡丽华的病床被摇了起来。背后靠着厚厚的枕头坐着。护工正在给她修剪指甲。
就柯如风进来那一瞬,她转头看了一眼,就再没给柯如风一个眼神,倒是护工,赶紧站起身“柯总,您来了!”
柯如风把花放在她正对面的电视柜上。
护工也剪完了指甲,推门出去,把空间留了出来。
胡丽华低头看护工刚剪过指甲的手指,完全忽略了柯如风这个大活人。
柯如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百合。”
“出去!!”
“听我把话说完,再轰我也来得及!”
胡丽华终于再次把目光落在柯如风身上,这目光里没有了以往的所有情绪。只有冷。刺骨的冷。
柯如风浑不在意,继续说道“从柯如梁回来,这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柯如梁的手笔。包括这笔钱被人下套。也是他在背后操纵,你要恨的人应该是柯如梁。你在这病床上半死不活。人家搂着未婚妻,拿着我们的钱挥霍享受呢!”
看胡丽华还是那个眼神看着自己,柯如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我们一直被动挨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主动出击,6月就是股东大会。在那之前,我们得让柯如梁彻底消失,要么消失在这个城市。永不回来,要么消失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上那个位置,那样你所损失的一切才能再回到你的手里。”
“嗬!”一声冷笑。胡丽华目光清明冷冽的看着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柯如风,从你对我下手那一刻开始,你我之间,再没了母子情份。只有我改变不了的血缘关系。你现在来给我说,是柯如梁骗走了那笔钱,你当初投资的时候干嘛去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是他。你去夺回来啊!”
柯如风拿起手边桌子的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
他的目光与胡丽华的冷眼相接。
“看看你对面的那束百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暴力都拜你所赐,有没有觉得,我动手的样子和你当年一模一样?胡丽华,母子情分,不是从你被打那一瞬间确切的说是,从我第一次挨你的毒打开始就没了,现在,我们不谈情分,就谈合作。你再看那束百合,你曾经为他迎接他的到来,插满一屋子百合的那个人,已经彻底的放弃你了,能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人也只有我,你确定你还要置气吗?”
胡丽华顺着柯如风的话把目光落在那束百合花上。
“你不觉得,柯如梁不像柯志华吗?有没有想过,他就不是柯志华的儿子!”
胡丽华的语速有点急的问道“你有证据?”
柯如风看到胡丽华终于又有了以往的表情,缓缓道“我还没有拿到确切证据,但是我已经开始找机会了。一旦确认他不是,还用我们费心费力的搞他,柯志华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老爷子也不会再去维护一个外人。”他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柯如风为自己这一步棋感到骄傲,有学历有什么用,一旦坐实他不是柯家人,他靠那几张学历赚来的,一辈子也启及不了柯家的高度。
他低着头,没能看到胡丽华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继而是兴奋毒辣。
窗外明媚的阳光投射进房间,柯如风起身拉起一半窗帘,遮住了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