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卿将手里的暖炉放在一边,面上毫不掩饰担忧,“老将军,您话既然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如今皇宫内局势尚且不稳,清王萧濯趁着战夜烬失踪的时间,强行命十万大军返京。”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若不是战王的名号在,察汉城怕是都保不住。”
老将军收起笑容,慢慢放下茶盏,“老夫向来不参与夺嫡之中,只效忠于皇帝,此事,恕老夫无能无力。”
温宛卿侧身看着他,“您老一家往常只关注战局,驻守边疆,却并未关注朝堂中的趋势,若是新皇登基,您不怕您一家被打成旧派的人,连子孙都庇护不住。”
“放肆!”
老将军大掌拍在桌案上,直震得桌子裂开一道缝隙,“老夫一家从开山皇帝绵延至今,若真有你说的这种情况,老夫的将军府早就灭绝了!”
温宛卿绷着一股劲儿,沉声道:“前几位皇帝英明神武,做不出清王如今这种烂事,自然也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我是最后一个见到皇帝舅舅的,他亲口告诉我,传位给皇叔家的小孙儿,但如今清王却抗旨不遵,试图将战夜烬乃至
所有违抗他意愿的人全部围剿在皇宫内。”
她感觉自己心跳飞快,但面上却保持镇静,“我是大夫,皇帝舅舅并非民间传闻那般,身患痨病,而是中了一种蛊毒。今日我才终于查明,正是萧濯与太医院院正联合,将毒药慢慢渗透于饮食中,才导致最终药石无救的状况。”
“你可知,这种话说出来,可是要负责任的。”
老将军目光灼灼地盯着温宛卿,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面色微沉,“小丫头,不能为了帮战王,就说出这种没有根据的话来啊。”
温宛卿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所说皆为真。”
“除此之外,战夜烬手里还有清王与突厥人私联的证据,不光将原本运送给战夜烬的粮草换去给突厥,还售卖武器给他们。”
“你说什么?!”
老将军睁大双眼,忽然站了起来,大喊道:“他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温宛卿颔首道:“这些证据,都在我跟战夜烬手中。如今战夜烬仍在宫中与萧濯的人缠斗,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
“老将军,如今萧濯手里敛了十多万士兵,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战夜烬已经联
络到不少将军帮忙,但如今仍需要您的帮助。”
话音落下后,正厅内忽然安静下来。
温宛卿望着陷入沉思中的老将军,没再开口劝说,只是手指紧张地攥着裙角。
对于这位将军,她以往也从长兄的话语里窥视过一二。
虽然效忠皇权,但为了避免树大招风,老将军府上几乎无人过问政事,整日固守在边疆。
不可否认,大梁从开国皇帝到如今这位,都是励精图治的统治者,这或许也是老将军一家今晚坚持支持萧濯的原因之一。
但这消息壁垒,温宛卿必须打破,争取老将军的支持。
从家奴开门时说的那一席话,她心中便明白,今晚作为凤凰将军之女来拜访,可以入内,可若是来替战王求情,便大可不必再提。
但事到如今由不得她顾及着脸面,皇宫里的情况瞬息万变。
两人沉默时,忽然听见正厅的门被敲响,旋即老将军的儿子走了进来,偏头扫了一眼温宛卿,似乎有什么话但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