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寒的心脏提起来了,目光变得幽深。
苏小漓回到病房,正在慌乱找人的陆斯年忙迎了出来,“去哪里了?”
急迫的问题,强行平和的语调。
“奥斯卡推我出去走走,半路上吉姆想去儿童区玩,我就一个人回来了。”
陆斯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天出院,我们回家,或者去欧洲养身体。”
“这么快吗?医生不是说……”这进度条向前推得很突然,她有点被噎到。
“家里也有医生。”陆斯年像是在紧张什么,忙截断了她的话头,“欧洲那边也有。”
“哦,好吧。”即便大脑不甚清晰,苏小漓依旧随意得很。
这样的小事上,她向来不太计较。
“我帮你洗头发。”陆斯年放松下来,朝她笑笑。
苏小漓乖乖点头,躺到病床上,侧出脑袋和他话起家常。
“我总感觉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但是又想不起来,你记得吗?”
“放心,你的事我都在处理着,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养伤。”陆斯年简直一点儿都不想她动脑子。
期待着她大脑中那块淤血永远不消散,永远也不要真正“醒”来。
陆斯年甚至……暗中停了她的两种药。
从此忘记顾非寒、忘记凌义成,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永远只做他一个人的小漓。
洗头的工具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回来,陆斯年动手给她洗头发。
“你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奥斯卡说你工作应该很忙的。”苏小漓疑惑。
他怎么每天在医院呆这么长时间。
陆斯年失笑,果然是苏小漓,即便是失忆,脑子里那根“工作”的弦也没断。
一脉相传?
也不知这个成语有没有用对。
“工作都交代下去了,现在全家你最大。”陆斯年朝她不在意地笑笑。
苏小漓这次没有回答他。
这段时间以来,她虽然能感受到陆斯年的温柔体贴,但每次总有一种突兀怪异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感觉哪里来的。
怪,就是特别怪。
方才那双眼睛,再次飞入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