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一大早,高博和封白来了沈园,高博还带着他家小胖子,小胖子围着新认的大哥哥沈俞叽叽咋咋的,倒是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封白和沈俞一起把行李放上车,高博把装好的餐盒递给沈念池。老爷子冲他们摆摆手:“走吧,路上慢着点,到了给家里来个电话。”声音听着平平淡淡,但是沈念池知道老爷子是心里不舒服的。
“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沈俞在老爷子跟前站定,保证道。
老爷子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长孙,目光难得的柔和了些,只是话里还是严厉:“教你的好好记着!”虽然这个长孙还算让他满意,只是在老爷子这里,要想继承沈家,仅仅还算满意是不够的。
“是,爷爷!”沈俞郑重地点头,跟老爷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牢牢记在心里,老爷子的教诲,他自是不敢有丝毫松懈,不是为了什么继承权,而是为了自己能早日给老爷子和妹妹撑起一片天。爷孙俩对视片刻,老爷子才点点头。
沈俞又对着站在老爷子身后的高博和封白:“家里就麻烦两位师叔了!”
“放心,有我们呢!”高博知道他不放心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
封白没搭理他,而是嘱咐沈念池:“有事往家打电话,别舍不得花钱。”即使沈俞表现的再好,在他眼里,谁也越不过去沈念池。
“嗯。”沈念池点点名,乖乖答应。
两兄妹就这样离开了,看着后视镜里渐渐看不到的身影,沈俞摸了摸沈念池的头发:“等有空哥哥就带你回来。”
接到韩淙淙的时候,沈念池已经恢复了正常,被她拉着坐到后面,有了韩淙淙,自然是欢声笑语。
车开了五个小时,眼看就要进京了,只是高速路上却排了长队,一眼望不到边。“你们在车里待着,我下去问问。”沈俞嘱咐她们,然后下车去问路人。
过了十多分钟才回来,沈念池递给他一杯热水,沈俞喝了口,才说道:“有说出车祸的,有说交通管制的,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啊,不是吧!这都快一点了!”韩淙淙抱着肚子哀嚎。
“念念饿吗?”沈俞看着沈念池,表情有些异样。
沈念池跟他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远处模模糊糊的收费站,目光有些幽远。
“可能要等很久,东西都吃完了。”沈俞在沈念池的目光下退败,但还是不死心地说道:“这里离愉园挺近的,就去吃顿饭。”声音越来越小,还是底气不足。
“哪里哪里,离得近嘛?”韩淙淙没听清楚名字,但“吃顿饭”这三个字还是听到了的。吃货就是吃货,饿肚子的吃货更是耳聪目明。
沈念池看看趴在自己身上的韩淙淙,又看看正偷偷看着自己的沈俞,叹口气:“走吧。”
沈俞似乎是早有预谋,停车的地方选的也好,直接一打方向盘,车子就拐进了旁边的岔路。京都的交通状况令人堪忧,但毕竟是首都,只要没进入市区,外围的交通四通八达,所以,从这里去京郊愉园,不过多绕十几分钟的路罢了。
沈俞趁着加油的工夫去了趟厕所,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爸。”
“到你师伯那儿了。”沈初是知道他们今天回来的。
“没,路上堵车呢,不知道要堵多久,这里离家近,我先带念念去家里吃饭,再送她去师伯那儿。”沈初三言两语把事儿说了,上个厕所的时间,不能转弯抹角,当然,也没法顾及他爹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哐当”一声,不知道什么碎了,沈俞觉得应该是他爹最喜欢的那套紫砂壶的茶杯,嗯,挺可惜的!“爸,先不说了,我们大概半小时到。”然后挂断电话,至于他爹到底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嗯,应该听见了吧!?
愉园是按着国家法定假日放假的,年初七上班,这回算是过了饭点,所以后厨里干活的众人都能歇歇了。结果刚要散散,就见自家大老板进来了,然后,该择菜的择菜,该洗菜的洗菜,该切墩的切墩,该做菜的,呃,菜都做的差不多了,几个大师傅对视一眼,然后去检查徒弟的功课了。这个韭菜叶子还是枯的呢,返工。那个芹菜叶儿上还有土呢,重洗。你你你,这土豆丝怎么切的,瞧这粗粗细细的,重来。然后,师傅们不好过,徒弟们也遭殃。
也不是大师傅们鸡蛋里挑骨头,实在是自从不知道为什么小老板出门了,大老板就有点不正常。先是莫名其妙地盯着个砂锅站了半天,然后就好像按了什么开关,每天都占着个灶台闷头做菜,吓得一帮人大气不敢出。好不容易放假了,众人总算缓口气。等初七回来上班,还是胆战心惊的,结果,还好,他们老板又正常了,真的是祖宗保佑啊!只是这还没高兴几天呢,又是过了饭点就直奔灶台,不会又不正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