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你赶着投胎?”送葬人白了他一眼。
王凌春正要骂,却眼前发黑,身不由己地扑倒在地。他的魂魄晃悠悠地离开血肉之躯,迷迷糊糊的朝着死人才能踏上的黄泉路飘去,真赶着投胎了。
送葬人见他扑倒,不知道他死了,以为他想讹诈,连忙走快几步:“我没碰你,你休想我给你一文钱!”
走出一段路也没听见王凌春有声息,送葬人纳闷地嘀咕:“还趴地上干嘛?”
队伍远去了。
客栈老板瞧着趴地上的王凌春:“客官?”
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老板忙试探他的鼻息。
“嗬!”
发现人没气了,老板一下子退出老远,惊惶地叫道:“不得了!街上死人啦!好端端的大活人,往地上一躺,命没了!可怜哟!”
街坊邻里冒出来:
“刚才他催死人快走哩,这下他倒是死得快快的!”
“老板,他欠你房钱,还不快把钱掏出来。待会儿尸体被人带走,你怎么讨房钱?”
“死人的钱你也掏,要是你死得快快的,可就笑掉咱的牙了。”
有那好事者追上出殡队伍:“你们抬的死人煞死活人了!棺材里躺的那位怕是尸变!”
都是经历过鬼灾的,谁不怕鬼?棺材那位就是被鬼灾害死的!
一个敲锣的惨叫了一声,扔乐器跑掉。
打鼓的、吹唢呐的见势不妙,嚷着闹鬼了,也赶紧逃命。
抬棺材的两条腿发颤,不知是谁先惨叫,反正一会儿工夫,棺材就给扔在地上,铜锣、鼓槌、白鞋等杂物乱七八糟地丢着,人全跑光了。
送葬的也跑了。
路两边的民居尖叫声不断,大家能逃的赶紧逃,不能逃就找地方躲起来。
一个时辰后,罗异司派来了一位玄衣卫和一位奇士,围着棺材检查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妖鬼作祟的痕迹。再去看了王凌春的尸体,同样没发现阴气、怨气等痕迹。
玄衣卫道:“先给躺棺材那位招魂。”
奇士磨磨蹭蹭地招魂,念叨道:“这人啊,要是犯了鬼灾的忌讳,准会死得透透的,想作祟它也作不了,招魂招不出。你让我白忙活——”
玄衣卫指着奇士身后:“魂不是招来了?”
奇士吃了个惊吓,跌坐在地,瞪着招来的鬼魂:“你、你……”
“问他是怎么回事。”玄衣卫道,“死于鬼灾的人招不了魂,这鬼不是鬼灾害的。”
“哦。”奇士爬起来,老实地问鬼怎么死的。
这不问尚好,一问就问出个杀人案来。
棺材里的是个老鳏夫,几年前生病,走不动,天天躺床上吃药等死。
他儿媳妇不可能伺候公爹,他的三个亲儿子便轮流伺候,越伺候越不耐烦。
老大借口做生意,跑外地了。
老幺成天这难受就是那不舒服,还要别人伺候呢,伺候不了老头。
唯独老头不喜欢的老二始终孝顺,耐心又细致。
老头心里便想,老来病了才知道谁是孝子,钱财得多分老二点。
只是,老头万万想不到,老二拿到遗书立刻杀亲爹,骂爹没把全部家产给自己,他白伺候爹了。为了洗脱杀爹嫌疑,老二装神弄鬼,让大家以为老头是被鬼灾害了性命。
老大老幺发现老头死得蹊跷,却不想给老头报仇,只想捏住老二的把柄争到最多家产。
被招魂,老头哭出了两行血泪:“丧尽天良的鬼灾只杀害女儿的,怎么不杀那些个害死爹娘的忤逆子不孝子?老天爷不公,我死不瞑目!”
大白天的,老头鬼身上怨气沸腾,温度都降低了些。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