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让王如是等一会儿,便是她想等久些,谢和光也不许。
王如是才回到废墟,心没跳几次,就见谢和光几刀劈开满是鬼的街道,一只身高两丈多的鬼跳了出来抓她。
它穿着绿衣服、红裤子,皮肤是泛着青的蓝,耳朵上戴着一个个银色圆环,四肢粗壮,指甲像刀子,身边跟着一只一丈高的人面公羊。
看似一鬼一羊来势汹汹,谢和光更凶,提刀迎向鬼,削了鬼的几根手指。她身边头戴斗笠的冷清女子纵身一跃,骑到羊背上,对准羊脖子一口咬下。
但见斗笠女子的嘴裂到耳朵根,竟是一张长满尖牙的狰狞大嘴,轻而易举地撕开羊脖子上的皮毛,咬碎人面公羊的脖子!
如此画面映在王如是眼底,她的瞳孔放大到极致。
天哦,武道宗师的同伴是一头妖物!
顷刻间大鬼被弯刀斩成碎块,其碎块变成一只只小鬼,吱哇尖叫着四处逃窜,每个小鬼的耳朵都挂着一个银色圆环。殊不知谢和光速度快到像是分裂成十几个,追上四处奔逃的众多小鬼,将它们一一斩杀。
“叮叮当当~”
小鬼死后化作青烟,一个又一个圆环掉在地上,发出响声,染上许多斑驳的锈迹。
斗笠女子咬死人面公羊,蹲在地上生吃羊肉,留下皮毛骨头和腥臭的内脏。吃生食是未教化的野蛮行为,她却吃得干净讲究,衣服没沾血,把嘴和手擦一擦,又恢复了淡漠疏离的模样。
鬼街破碎,其余鬼堕入地府,空荡荡黑乎乎的废墟中出现十几个活人。
其中一个少女正是谢和光要找的小偷,双眼无神,亏损了元气。
不多时,王如是把谢和光请到家里,送上温开水:“家里没有茶叶,请见谅。”
府城缺水缺得厉害,谢和光的嘴唇起了皮,咕咚咚地喝完水,眉眼舒展:“这水好喝,里面还有灵气。”
给小偷喂了水,谢和光说:“昨天我经过一户人家的门口,刚好碰上那家送井水,就打了一壶,喝着也甘甜。”
“送井水的人家?定是李员外。”王如是笑道,“人人皆知李员外乐施好善,大家没有水喝,李员外天天送大家井水。”
“他家的井不会枯竭?”谢和光觉得怪,青州大旱,不知多少井枯了。
“不知道,反正他人好,叫花子找他,他都能出钱安置。”王如是钦佩李员外,“要不是他白送井水,许多人恐怕熬不到今时。”
幽幽的一道声音响起:“那姓李的最是邪门!”
小偷回过神,虚弱地说道:“我想爬他家墙头,没爬上去,手给摔断了。”
“怪不得你右手不灵活。”谢和光抓过她的右手看了看,“骨头长歪了,要打断骨头重新长才能转好。”
“请!”小偷马上说,“我怕疼,你轻点。”
喀嚓一声她的骨头断了。
王如是一阵牙酸,小偷皱着脸尖叫:“呜呜,要疼死俺了……”
“你的右脚也有点不灵活,怎么弄的?”谢和光给小偷正骨上夹板。
“手长好后我又去爬李员外家的墙,才上墙,又摔了下来,脚腕扭得厉害,过了两个月脚才长好。”小偷含着一汪泪,可怜兮兮地,“别人跟我讲,我才知道李员外歹毒。偷了他金子的丢命,偷他衣服的被鬼剥皮,偷走他一片瓦的自家房子塌了……”
“无缘无故的你干嘛去爬墙?”王如是认为小偷活该,“府城内那么多欺打小民的大户你不偷,偏要偷大善人,你能不遭报应?”
小偷垂下脑袋,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