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初一脸茫然:“我没这么想啊,我只是说说而已。”
——先想,才能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毕竟语言组织得靠大脑,但是这个“想”和那个“想”不是一回事啊。
瞧给闻湛委屈的,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盖不住眸光里的失落和难过。
陆云初觉得闻湛变了。
她之前也有这种感觉,但说不上具体的。现在一品,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闻湛变娇了。倒不是说他弱柳扶风、举动娇柔,而是心理状态上的娇。他就像一个刺猬,把肚皮大敞开朝着自己,一点儿脆弱也不遮掩,这可和以前犯病时要躲起来的他不一样。
陆云初知道闻湛现在是真的难过,眉眼的光彩都黯淡了。但她一遍心疼,一遍又在内心嗷嗷叫,娇娇猫猫太惹人怜爱了。
她哄得很不走心:“我没有这么想你,我就是随口一说,故事里的你都不是你了。”
闻湛更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他猛地抬头,着急地拽住陆云初的手,写道:不可以,要一直是我。
陆云初并不能体会他的心情,还在逗他:“这么霸道吗,还得一直是你?”
于是闻湛在她手心换了一个字写道:请一直是我。
这要求真是没头没脑的。
陆云初无奈:“都说了,只是玩笑话而已啊。”
闻湛意识到自己的无理了,缩回手,整理好表情,不敢看陆云初。
他只要想到在某个世界里的自己不能和陆云初在一起,就如坠冰窟般地难受。他一无所有,唯有陆云初带来的温暖。
他之前对闻珏说,爱会让人心软,其实不够准确。爱会让人懦弱,懦弱到无法像以前那般清醒又孤独地活着了。
陆云初不知他所想,见他垂着眸不知道想什么,整个人都透着湿漉漉的脆弱感,心都要化了:“以后不这样说了,嗯……故事结局是,你辞官回家,我们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闻湛太好哄了,陆云初这样说,他立刻就精神起来了,眼睛亮汪汪的,侧过身来对着她重重地点头。
陆云初忍不住垫起脚,吧唧一口他的下巴。
娇就算了,怎么还傻乎乎的呢?
她牵起闻湛的手,道:“以后不要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难过。”
闻湛分不清她是指责还是劝告,悄悄地抬眸瞧她,正好撞上她的眼神,于是立刻缩回,胡乱地点点头。
陆云初没办法,只能把他拉过来贴贴额头:“最近是怎么了?”
她突然关心自己,闻湛又雀跃了不少,如果有尾巴,早就翘起来摇摆了。
陆云初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形容这样的闻湛呢,感觉就像一个满身伤口的小动物,很脆弱,也很娇,只要你轻轻抚摸一下它,它就能哆嗦哆嗦,立刻恢复元气过来蹭你裤腿儿,什么伤痛都顾不得了,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闻湛写道:过往的记忆总是入梦,明明都已经记不清了,梦里的细节却清晰明了。
陆云初一愣,随即笑了:“我听过一个说法,如果你都快要记不得一个人了,又突然梦见他,说明你正在遗忘这个人。想来过去也能勉强套用吧,你现在正在遗忘过去。”说完陆云初才察觉有些不妥,闻湛的过去也是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