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接吧,不是重要的事情,不会一直打的。”我劝他。
他看了一眼,面色愈加悲哀,灰蒙蒙的绝望。
铃声断了,又响,他还盯着,我终于沉不住气,从他手里抓过手机来,接通。
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把我打下地狱:“杜雨城,我们是派出所的,赶紧来医院,你朋友爬到楼顶要跳楼!”
杜雨城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医院方向跑去。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很大,他听见了。
我去开了车,追上他,拉着他来到医院。
楼下围了很多人,看着热闹,说着风凉话,当然也有着急的,惋惜的。
警察拉着警戒线不让闲人进。
我抬头望望,楼顶上的情况根本看不清,只看见有蚂蚁一样的小人立在上面摇摇晃晃。
杜雨城自报家门,有警察揪着他的胳膊上楼去。
我被挡在外面,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让我上去,说我现在上去就是添乱。
我无奈的退后,在一边的花坛边上坐了,抬着望顶楼。
蚂蚁一样的小人好像坐到了楼边,危险的很。
我额头不停的渗出冷汗。
她千万不能出事,她要是现在出事,杜雨城就完了,我也完了。我向天祈祷,希望老天开开眼,我没有做过大错事,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杜雨城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看,是费婷婷的!
现在接还不接对我来说是个问题,我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好有个正确的决断。
离婚证在我手里握着,看见那朱红的封皮,突然间就有了主意,我没有接电话,而是把离婚证打开来放到身边,拍了张照片发了条动态,配上文字:仓促间犯的错识终于被纠正,我恢复了单身,又可以自由的爱别人。
照片和文字发出去的瞬间,我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倒。
还好,最终还是撑了过来。
我看着时间,三分两秒钟之后,维持秩序的警察开始撤离,哄赶着看热闹的人群。
四分三十秒,从大厅里走出一群警察,面带笑容,朝同事点头。
你瞧,事情就是这么容易解决。
一本离婚证书而已。
我把手机压在离婚证书上,拽着婚纱,慢慢离开,回到车上,换了便装,开始漫无目的的行走。
我受了伤,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疗伤,不想被人问来问去,只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我现在只想静静。
一直走到天黑,意识恢复,才发现自己来到的是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地标,陌生的霓虹灯,没有我熟悉的东西。
我伸手去兜里摸手机,没有手机!也没有一分钱!大概是在车上换衣服的时候落下了。
真好!
我仰头对着黑漆漆的天空,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