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不一样。”我回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去睡觉。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大张着双眼,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马路。
路上没有行人,路灯很亮,树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一棵树下站着两个男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一会儿其中一个开始指手划脚,再一会儿,指手划角的男人突然一拳朝另一个男人脸上打去,挨打的男人一个趔趄,倒在身后的树干上,却不还手。
我不想看,拖过毯子将自己整个盖起来。
杜雨城真它妈的多管闲事,陈岚怎么对我,我怎么对陈岚,管他屁事!用他多事!陈岚骗我,我愿意!弄的好像他是正人君子,没骗过我一样!
一夜未睡,本来该喜笑颜开的除夕夜,却因为这个该死的家伙过的一团糟!
早上起来,冷水洗了两把脸,嘱咐还在看电视的二妹好生看着弟妹,喝了两口她煮的面汤,便匆匆去公司。
出了趟车回来,正在驾驶室里休息,只见管处长一脸闷闷不乐的走过来,我心中一惊,一个激灵坐直了,觉得自己的头发毛都竖了起来。
她上了车,坐到我对面。
我问了声过年好,笑的尴尬:“管姐,你咋也来了?这大过年的。”
“今儿我值班,原该来。”她依旧闷闷不乐的回。
“吃颗糖。”我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来丢给她。
她接着,低头剥糖纸,眼泪唰唰的往下落,唬的我都不敢动弹,声音也直了:“管姐,大过年的,别哭呀,有事你就说。”
“小北呀,姐碰上难事了,想死的心都有,也没人能说,只能跟你说说,你这孩子嘴紧,我知道。”管处长拿出手帕子来拭眼睛,哭的呜呜咽咽的。
我紧张的发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北呀,我家杨小靖她,她竟然怀孕了!你说这熊孩子,怎么能这样!都怪我不好,从小就宠着她,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好歹!你说这可怎么好啊!我的天啊……”管处长抑制不住情绪,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我闻言,瞬间冷却变成僵尸。想说话来着,却开不了口,人虽然有意识,却哪哪都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不哭了,调度室大爷的声音从呼叫机里传出来:“我说小顾呀,迟到两分钟了,你不发车,等人送馒头吃呐!”
我回过神,努力挺直了身子,深呼吸,不行,头晕的厉害。
又试了一次,还是这样,干脆下了车,给刘博打电话,让他过来救场,这车我不能开了,非死在半道上不可。
刘博答应的可痛快,答应我五分钟之后就到。
我扶着管处长去了办公室。
她坐在椅子上哭,我负责给她递纸巾。
一盒纸巾用完了,她还在哭。
“姐,不哭了,哭也解决不了事,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年轻时候不犯个错儿,知错就改不就行了。”我艰涩的开口劝她。
她擤擤鼻涕,哭的更厉害:“外国人不过年,她爸正在国外谈生意,你说我怎么对得起老杨啊,他把女儿交给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宁肯不上班也要看好她,我本来以为她考上了大学,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可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搁,怎么对得起老杨这些年的信任!你说我和她爸辛辛苦苦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她过的衣食无忧吗?她倒好,男人没有,倒是先鸦雀无声的给我怀上了!”
“姐,别是你弄错了吧?我听马姐说,有时候,胃病也会出现怀孕的症状的。”我劝她。
她摇头,擦眼泪:“是我看见她包里的化验单,逼她说实话的。怎么会有错!”
我咽口口水,默默坐着,递纸巾,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小北呀,昨晚上我逼问她一宿那男人是谁,她就是不肯说,我寻思着你跟她同岁,平日我跟你说起她,她还挺佩服你的,你看你能不能跟我回家,劝劝她?咱不是要那男人负责,怎么的我也得知道是哪个禽兽糟蹋了我闺女是吧?”管处长拉起我的手,握的紧紧的,一脸期待。
我恨不得变只耗子躲进洞里去。
“小北,你就答应你管姐吧,难道你真想看着管姐愁死啊。”她求我。
“管姐,这不好吧?我跟小靖又不熟悉,这种事我想小靖也不想让外人知道是吧?”我为难的说道。
她擦眼泪,点头:“这倒也是。”
“管姐,事情已经发生了,先想着如何应付才是,等小靖的事解决了,再追究责任也不迟。”我说。
她连连点头,声音却绝望:“谁说不是,昨晚上我怎么劝她去打胎,她只是装聋不听。我也是没办法,不想继续呆在家里跟她惹气,这才跑过来的。”
“管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替你值班,现在这时候留小靖一个人在家里不好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