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所为。
可是她看起来如此瘦弱,以后熟悉了忘尘寰上路径的燕沉戟无法想象,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不懂武功的朝衣是怎么把他从山脚下拽到山上来的。
忘尘寰之所以称为忘尘寰,是因为山势险峻,不懂武功的人很难找到上山的路。
他一生过的腥风血雨,从来都是凭着双手闯出一条血路,他从来不是个贪图上天关照渴求幸运之路之人,然而这一次除了奇迹之外,他找不出其他可以形容的词。
他xg子内敛,通常做多过于说。但是这一次,他发觉自己错了。
他其实很喜欢她在自己身边唧唧喳喳,他也很喜欢她做的各种小糕点,他最喜欢看她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很是无聊的模样都极好。
但是他都没有说,后来也没有机会再说。
燕沉戟在雨中乱走,一来是找不到地方停留,二来是想让雨把自己心头那火焰浇灭。
然而此刻他呆呆地站着,想象自己已经化作岩石,亦或者是当初昏迷过去的半死之人。
他当初受足了伤,各种痛都狠狠吃过,但是唯有一种,是现在才知的。
燕沉戟闭上眼睛,手上略微用力,朝衣jiāo付给他的那竹伞喀喇一声,断了柄落在地上。
天上的雨却不知为何停了,燕沉戟抬眼,却望见雨水迷蒙之中对面有人正含笑看他:&ldo;燕大侠……&rdo;她手上高擎一把雨伞,替他将漫天的雨给遮住。
朝衣加快脚步,伸手擦了一把眼睛,一手的水,不知是雨,还是泪。
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重,心中有个声音却不停大叫:&ldo;不能晕,不能晕……&rdo;
先前有燕沉戟在,不管如何她都极为放心。但是现在不行……
他已离去。
朝衣咬着唇,唇上的痛让她暂得几分清醒,脚步踉跄地拐过这条街,起码……离开他的视线。
既然要走,便要他走的毫无牵挂才是。
朝衣停下步子,将身子贴在拐角的墙壁上。
冰凉的墙壁跟冰冷的湿衣裳紧紧地贴着身子,一阵心悸,而后就是砰砰大跳的痛。
朝衣伸手捂着胸口,慢慢地蹲下去。
一直到有人用力地握着她的肩膀将她硬生生地从墙角里拽起来。
朝衣忍着痛仰头看,却对上一张似熟悉似陌生的脸,那人一手撑伞,低头望着她,眼神沉沉地带着几分怒气:&ldo;你……&rdo;
朝衣擦擦眼睛:&ldo;舒……临渊?&rdo;
舒临渊将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ldo;少国公你在此做什么?&rdo;
朝衣眨眨眼,做若无其事状:&ldo;唔,我……在此散步,你呢?&rdo;她全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白的如纸。
舒临渊盯着她,而后一笑:&ldo;我在此摸鱼。&rdo;
朝衣问:&ldo;这里又不是长河,哪里有鱼。&rdo;
舒临渊说道:&ldo;少国公喜欢在下雨天出来散步,就不许我趁着下雨天浑水摸鱼?&rdo;
朝衣忍不住笑了一笑,扯得胸口微痛,忍着说道:&ldo;行,那么你继续摸……我要回去了。&rdo;
她将舒临渊一推,转过身,只走了一步,脚下摇摇晃晃地,有些站不住。
朝衣怕给舒临渊看出,便伸手在墙壁上扶了扶,缓缓吸了口气,正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后那人贴过来,将她拦腰一抱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