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与行止说话的语气中也带了几分试探,“行止!”
“啊?怎么了?”行止一边替了悟收拾床铺,自从了悟拜了师之后,就分了新的寮房,可了悟就是懒得要死,从不收拾床铺,每次得等他来了,给她收拾了,才放他走,这次不用她说,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亲自给她收拾了!
了悟这才吞吞吐吐,语言又止,听得行止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了?”
“行止——”了悟温和的声音让行止打了一寒战,从未见了悟这么细声细语的跟他说过话,他的印象里,但凡了悟与平日有一点点的不同,或多或少,定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生。
于是行止趁了悟还没作,赶快说句,“别这样说话,你这样说话,我实在受不了,有什么事,直说就行。”怕了你还不行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
“问你一个问题,我记得自己是被在雨水中晕倒的,我想知道,是谁将我带回来的?”
这个问题对于行止来说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但是,某些人已经叮嘱过他,不能告诉了悟真相,一边是很有威胁力的人,一边是他的好伙伴,这让他很难做人嘛!
想开口说实话,但最终结果却变成了,“不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这儿了!”看着行止小巧的脸蛋仿佛看到自己,以她对行止的了解,行止每次说话,都会轻咬下嘴唇,可这次,没有,那就是没骗她了!也就是说,除了那个帮她换上姨妈巾的人之外,并没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事实,越想让她知道,到底是谁把她扛回来的。又或是,到底是不是师父?
她不敢想象,师父若是知道她是女子,会怎样对她,好一点儿,也许就像现在这样,不把她赶出寺庙,也没有人在意她,满眼都是陌生的面孔,虽然了悟也不想进一步的接触他们,再不济,总会有行止陪伴在身侧,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她都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中闯入过多的人。
若是……情况差一点,那便是根本容不下她,她与这寺庙的缘分也算是到了尽头了!但是她不想,她一点儿都不想,寺庙已经被她当做自己的家,晨钟暮鼓,青灯古佛,对她来说便是很安静的日子,热闹喧嚣的地方不适合她,而且,这里有行止,有她的师父!
她的师父……她的……师父……
她都记不清,师父有多长时间不理她了,就在那次她不守寺规进了灵隐堂之后,师父便再也没有用正眼看过她,要么很忙,要么干脆视而不见。
她知道自己错了,但觉得自己错的没有太离谱,以为师父会永远像一开始的那样惯着她,实际上都是她自己作死,把师父对自己的耐心都耗光了。总以为,师父对自己的好都是天经地义的,却没想到,真是不知珍惜,作茧自缚。
之前心心念念希望师父多看自己两眼,不要再生气,想对师父说,注意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照顾自己,可现在她连对着师父说这句话的资格和勇气都没有了。
行止看了悟正在呆,知道了悟肯定为此多想很多事情,于是轻轻安慰行止。“别想多了,没事,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衣橱裸露的白色一角。
灵活的身子一闪,说话时,了悟瞬间就移动到十分简单的衣橱边,简单的衣橱里其实都不放太多的衣服,洗完放衣服的木盘边,将木盘抽出,一件崭新的黄袍出此。
“看!”
头一次看到自己的鬼主意这么管用,了悟的吸引力果然被这刚出炉的黄色短袍吸引。
“哪里来的?”
“这是秋装,寺庙里定做的,人人都有份,只是,你的要同别人的不一样些。”
“哦?哪里不一样?我们是青袍,你是黄袍啊。因为,你现在已经是方丈的入室弟子了,论辈分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大师兄呢?”
其实了悟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经猜测到了是这种原因。看到这黄袍,心中不免有些苦涩。
现在她还算的上是师父的徒弟吗?哪算半个都算不上。
他有听到过,有弟子在无机身边埋怨过,无非就是在向师父埋怨,埋怨师父,明明自己的本事不亚于了悟那个小屁孩,求了那么多次拜师学艺,无机偏偏不让,说是,师徒自有师徒的缘分,缘分一事不可强求。可师父连看都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