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崇明并不是气大夫人毒害薄倾颜和云姨娘,是气她怂恿薄倾颜披头散发闯宫,若是皇帝不顾及他们之间的情面,想必早就将他薄家满门抄斩了。还有害她与人苟且之事,若是到时候传出去,丢的就是他们薄家的脸,她就没有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大夫人的脑袋都被打偏了,头上的珠钗都掉落了在地上,原本盘起来的头发如今也凌乱不堪,样子看起来也是极为狼狈。薄崇明还想动手,薄云烟挡在大夫人面前道:“父亲,您怎么能因为一张字条就相信是母亲所为。”
薄崇明将手中的字条狠狠地甩在她脸上,怒吼一声:“这上面的宣墨是我从皇上那里为你二哥求来的他国进贡,府中除了你二哥,我只给过你爱作画的母亲,如今这字条上用的就是宣墨,你告诉我不是她还会是谁。”
薄云烟看着低着头的大夫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只是写张字条而已,怎么会用这么名贵的宣墨。这倒是让薄倾颜有些惊讶,大夫人不愧是将军府的嫡女,传张字条都要用最好的宣墨。大夫人此时已经后悔死了,她最喜爱薄崇明送他的宣墨,所以房中一直放着。今日本想让江妈妈写的,谁知她说有些字她不会写,所以最后她才写。她用惯了宣墨,谁知竟然成了对她最致命的证据,最可恨的还是云姨娘那个贱人,江妈妈明明看见她把字条烧了,谁知她居然还留了一手,真是该死。见时机差不多,薄倾颜声音委屈道:“母亲,你糊涂啊,就算你容不下我,也不能冤枉我与人苟且啊,若是事情传出去,到时候父亲也会被人戳脊椎骨,我们侯府这辈子也抬不起头。”
薄崇明闻言原本有些缓和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怒道:“你这个毒妇,我薄家容不下你这样的毒妇,你给我滚回将军府去,我明日就将休书……”他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怒呵一声:“崇明。”
薄崇明看着老夫人,脸色难看了下去:“母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替她说话吗?”
老夫人看着薄崇明,声音不冷不热道:“崇明,子霄和你岳父就快回来了,大夫人她只是一时糊涂,如今六丫头不是也没事吗,况且现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明白我说的吗。”
薄崇明的手死死的握在一起,他看着一脸狼狈的大夫人和云姨娘,咬牙切齿道:“来人,把大夫人和云姨娘给我拖下去各打三十板子,把大夫人给我扔到祠堂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给她们请大夫,不许上药。”
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一句话也没有说,挨板子总比给休书好,大不了她从中安排一下让大夫人少挨几下。薄倾颜冷冷看了一眼老夫人,若不是裴渊还在房里,她今天就算弄不死大夫人也要让她脱一层皮,怎么也不会让她就这么挨一顿板子就过去了。算着时间,裴渊也该泡药浴了,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放过大夫人。她上前一步道:“父亲,你饶了母亲吧,我相信她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糊涂了,那些妈妈和小厮下手没轻没重的,若是到时候打伤了母亲,外祖母那边怪罪下来……”此话一出,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怒视着薄倾颜:“六丫头,你是在挑拨离间吗?”
薄倾颜连忙往薄崇明身后躲了躲,声音有些委屈道:“祖母,倾颜没有,倾颜只是觉得外祖父要回来了,外祖父一向疼爱母亲,要是到时候他听到父亲让人打了母亲,外祖父一定会发怒……”薄崇明气笑了,他冷哼一声道:“我就不信他将军府的手能伸到我侯府来。”
说罢,他避开了一直朝他使眼色的老夫人,冷声道:“来人,就在这里打,我要亲自看着,谁敢放水就给我乱棍打死。”
接下来,无论老夫人说什么,薄崇明都没有让人停下来。院子里响起了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大夫人和云姨娘嘴里被塞了手帕一声的叫不出来,被打晕过去薄崇明都没有让人停。直到三十板打完,大夫人和云姨娘也只剩下一口气。薄云烟和江妈妈跑到大夫人扶起出气多进气少点大夫人。“把大夫人扔去祠堂,不许上药,云姨娘丢回她的院子,同样不许上药。”
薄崇明说完,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抬步出了薄倾颜的院子。他一走,老夫人也吩咐人把大夫人送去祠堂,只是她不说薄云烟也知道给她请大夫。老夫人看着还在擦拭眼泪的薄倾颜,她皮笑肉不笑道:“六丫头,你还真是今非昔比啊,只是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有人给你撑腰,你终究还要靠着薄家。”
薄倾颜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祖母,倾颜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你真觉得皇上能护你一辈子吗?你始终只是一个臣子之女,他又能护你到几时?”
薄倾颜用手帕擦了擦手臂上的血,她看着老夫人轻笑一声道:“祖母,倾颜不知皇上能护我到几时,但倾颜知道祖母是绝对不会护我。”
老夫人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既然她这么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杨妈妈扶着老夫人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薄倾颜,随后便与老夫人消失在了门口。她们一走,薄倾颜的眸子凝了下去,她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惨白的云姨娘,冷笑一声,既然云姨娘选心不定,她便帮她一把,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她在府中的日子怕是不会过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云姨娘身边手足无措的丫环:“把你们家主子抬回去吧,别让人死在我这里污了我的院子。”
几个丫环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到了,连忙把云姨娘扶着出了院子。青衣跑去关了院门,跑到薄倾颜身边一脸担忧:“郡主,您怎么会受伤?那屋子里的人呢,奴婢并没有看见他们离开,杨妈妈为何………”薄倾颜摇头道:“先不要管这些了,你的热水烧好了吗。”
“烧好了。”
她点头道:“那好,你让那个穆风把木桶抬到我房中去,再让他提热水过去。”
说完,她抬脚往屋中走,余光落在了石桌上带血的簪子上,想了想她让紫兰把簪子拿起来。进了屋。薄倾颜就见床上坐着裴渊嘴角流着血,脸色也是难看的吓人。她眉头微蹙:“怎么回事,你动他身上的银针了?”
曲易阳见她进来,连忙道:“郡主,刚刚我表哥动了一下就吐了一口血,你快替他看看。”
薄倾颜皱眉走了过去:“我既然能让人进来,你们就该知道我有十足把握,你为何还要动?”
曲易阳叹了口气道:“他是怕害了郡主你。”
薄倾颜没有说话,上前替他把脉。裴渊也看见了她染血的袖子,他眉头微皱,声音略带磁性道:“郡主,你先让易阳替你处理一下伤口,若是日后留了疤,那就是裴渊的罪过。”
薄倾颜皱眉,随后勾唇一笑,她凑近了他一些,声音好听道:“裴渊,若我真的留了疤日后怕是会糟人嫌弃不好寻婆家,日后我嫁不出去,我就嫁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