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薄倾颜不解,不过很快她就看见被青衣抱在怀里一个惨不忍睹的人,是……紫兰。薄倾颜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替她把脉,可是手还没有碰到紫兰的时候,一根银针朝着她的手就射了过来。她连忙收手,抬眸冷眼看着那妇人:“你这是何意?”
中年妇人起身走到青衣身边,看着她怀里明显已经断了气的紫兰,她眼中出现了一抹的悲伤。中年丧女,是她罪有应得。青衣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本来身上也有重伤,但她还是没办法相信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的紫兰被人凌辱至死,若那日不是她拼命护她,今日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薄倾颜也看出那位妇人是紫兰的娘,她抬头看向她道:“我亲手会为她报仇雪耻。”
“报仇雪耻。”
那妇人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她眼中的泪都掉了下来。她冷眼看看着薄倾颜:“就凭你能为我女儿报仇雪耻?这十六年,若不是我们在暗中护住你,你早死上千回了,若不是青衣苦苦哀求我说你身边能信任的人太少,我又怎会让我的女儿来到你身边?”
说罢,她眼中流露出一抹厌恶与恨意:“若是知道你这般无用,当初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娘将你生下来,你娘以命还命,谁知你竟是个废物。”
薄倾颜看着她,一言不发,不是她不想反驳,而是她的女儿是因她而死,她心中有愧。青衣将紫兰放在地上她跪在那妇人面前道:“巫姑姑,不关郡主的事情,紫兰是为了护我才被抓走的,若您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没用,是我拖累了郡主,是我害了紫兰。”
巫姑姑看着青衣,眼中出现了冷意:“青衣,你一直在她身边伺候,你比任何人知道她是个废物,你与你娘一样都是愚忠。”
“不,巫姑姑,不是这样的,郡主她不是……”青衣话还未说完,巫姑姑直接冷声打断她道:“青衣,族中已经发了话,日后我们不会再派一个人保护她,我今日是来接紫兰,你也与我一同回去,至于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青衣摇头道:“我不走,我答应过娘要保护郡主,青衣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青衣不会离开郡主。”
巫姑姑不语,她只是看了一眼青衣,随后冷眼看了一眼薄倾颜,弯腰抱起浑身是血的紫兰。她声音极冷道:“既然你要与你娘一样愚忠,那就随你,以后我们不会管她,任她生死也与我们无关,我欠她娘的人情如今我的女儿应她而死,也算是还清了。”
薄倾颜看着她的背影,声音清冷道:“紫兰因我而死,我会替她报仇。”
闻言,巫姑姑冷笑一声,将怀里的紫兰放进另外一个妇人手中,她回头冷眼看着她:“薄倾颜,你指的报仇是借助裴渊那个阉人之手吗?”
薄倾颜刚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巫姑姑手中的短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以美色视人,更委身于阉人,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娘吗。”
薄倾颜双眸含冰,她单手扣住巫姑姑手腕,将那短剑反手夺了下来,反抵在巫姑姑的脖颈处。“我何时委身于裴渊?我与他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巫姑姑眼中划过一抹震惊,她没有想到薄倾颜的速度竟会这么快,但她还是冷声道:“若你没有委身于他,他又怎会三番五次救你性命,若不是你以美色勾引他,他又怎会让暗卫贴身保护你。”
薄倾颜看着她那张与紫兰有几分相似的脸,她收起眸中的杀意,随后将她往后一推:“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今日我将话放在这里,我会亲手取下李云棋的人头替紫兰报仇。”
巫姑姑冷笑一声道:“是吗,那我就等着你将李云棋的人头取下来为我女儿报仇。”
“我们走。”
话落,巫姑姑带着屋中几个妇人消失在了院中。薄倾颜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皱,紫兰死了,她生前必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样一比较,她今日对李云棋还是太仁慈了。听刚刚那人的说辞,薄倾颜也猜出来了,她娘想必也不是普通人。“郡主。”
青衣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薄倾颜转身,上前将她给扶到床上一言不发。青衣看着薄倾颜,终究是忍不住痛哭出声:“郡主,他们太残忍了,他们将紫兰的胸部硬生生咬掉,又往她下身塞满了烧红的火炭…他们…将紫兰身上折磨的没有一处是好的。”
青衣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道:“郡主,奴婢求求您一定要替紫兰报仇,一定要杀了那些畜生。”
薄倾颜将她扶起来,重新给她处理了伤口:“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紫兰死不瞑目。”
直到青衣服了药,沉沉睡了过去,薄倾颜才起身出屋子。裴渊带着穆风已经站在院子里多时了,看着薄倾颜出来,穆风将救人的场景说了一遍。他们到时,紫兰已经被折磨断气了,穆风认出了那些人是李云棋的人,从其中一个人口中他们得知,李云棋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给薄倾颜一个教训,更是想让她认清楚自己不要同将军府斗。薄倾颜听他一一说完,与裴渊道了谢之后,便坐在院中一言不发。是她大意了,也是她太自负了,若是她那日没有去见老夫人,也不会被李云棋钻了空子。裴渊看着她眉头紧皱,他并未多言,而是带着穆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是他并没有将夏竹带走。毕竟薄倾颜此时身边无人,就当是送她一个人情。薄倾颜坐了许久,她回头看着夏竹道:“能麻烦你为我做一件事吗。”
夏竹恭敬道:“郡主请说。”
薄倾颜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夏竹听完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办。”
……夜幕降临。薄倾颜站在院中看中空着稀稀疏疏的几颗繁星,眼中神色不明。她刚想抬步往屋中走,突然她双眸一凝,她回头看着院中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冷声道:“二殿下,我竟不知你也喜欢做这种暗中偷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