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没有抛弃她,她也没有抛弃希望。也许将来的日子里,她和孟时会像寻常小夫妻一样拌嘴吵闹,但谁不是在琐碎地生活着?或者说,生活就是琐碎的事组成的。)
铭意,我寄了辞职报告到办公室请你签字批准。公司的东西我早整理好了,我不出面也能顺利交接。我不会来了。
八年的时光过得很快。那些美丽的记忆会一直存留在我的记忆中。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了。你当年必然有你的苦衷。一个曾经那么爱我的男人,不是最难的情况下,不会一句话也不说就抛下我的。我不想听,是我觉得没必要。我再体谅你,原谅你,我们也回不去了。
生活让我变得现实。然而,我明明知道一个离婚女人的难处,我还是放弃了这份高薪的工作,放弃了你。我原谅自己这一次的不理智。我依然会努力赚钱,努力生活。
诚如你,诚如孟时,都给了我爱情。我不想因为现实的条件嫁给你,不想仅仅为了衣食无忧答应和你走。你要的爱情与真心我已经给不起。
再见!
冯曦
这封信从傅铭意手中轻飘飘地落下。他伤感地想,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淡出他的生活轨迹了。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封信来。这是他准备交给冯曦的信,现在己经没有必要了。
他脑中浮现出信的内容,唇边露出浓浓的笑意。早在他发出短信通知孟家成交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与孟时相争了。
“我只想让你幸福。江瑜珊再也不会插在你和孟时之间了。”傅铭意低声说了一句,点燃打火机烧了他写给冯曦的信。
八年后的重逢让他鼓起勇气想给她幸福,但是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任他不甘、不忿,任他再心思百转,都挽不回她的心。
他输给了她的坚持,也输给了孟瑞成的老谋深算。己经过世的太太用股份与生命中最后几年的情深换得了他对杨家忠心的承诺。他无法背弃她的遗言。
一场要挟来的婚姻让他背弃了爱情,他不能再背弃恩义。要保住杨家对公司的控股权也必须与孟瑞成合作。他也曾想过,为冯曦放弃这些,但她的拒绝让他下了决心。
现在,他相信她会过得幸福,不论是否拥有爱情。
傅铭意收拾好办公室,叫来杨成尚移交。他呵呵地笑道:“杨总,以后这就靠你了。”
王铁的调离,杨成尚己经喜出望外。傅铭意的知遇提拔让他感激涕零。他笑着点头应下,忍不住问道:“冯曦真的不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她另有好去处。放心,她始终还是当你是带她入行的恩师。”
办公室的小黄正巧拿着冯曦的辞职信进来。傅铭意笑着说:“我最后履行一次老总的权力。”龙飞凤舞地在辞职信上签下了“同意”二字。
从大巴车上下来一个穿牛仔裤、短袖衫的女人。她从行李箱中拖出自己的大皮箱,背着旅行大包,和熙攘的旅客一起往车站外走去。
县城公交车站是热闹的,往来的旅客,叫卖水果、花生零嘴的小贩,背着竹背篓的行人,亲切感油然而生。冯曦满意地看着杂乱无章的县城,拦了辆三轮摩托车问价。
“七块钱!”
“你当我是外地人啊?五块钱,走不走?”冯曦操着有点儿变味的本地话问道。
摩托车主笑了,“还真是本地人啊,走!”
兜头吹来的风把围住她的闷热驱开,冯曦打量着四周,熟悉中又有几分陌生。一年没有回来,县城没什么变化。经过的地方,她熟悉的那些小店连招牌都没有换过。外面的城市日新月异,可小县城还是老样子。
也许这是她心灵中的家,离开十来年,她潜意识中希望它永远也不要变。
到了县公安局宿舍,冯曦付了车钱,摩托车主热情地帮她提下箱子,又突突突地开走了。她毫不犹像地往家走。父母再生她的气,他们也会容纳她原谅她,这才是家的感觉。
打开门的是冯曦母亲,她惊喜的看着她,接过她的背包大声埋怨着,“怎么不打电话说一声?“
冯曦拖着箱子进门,嘟囔了句,“不是你们气跑了,不管我了吗,打电话找骂啊?”
“你这孩子!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回来长住吗?孟时才走你就回来,他是来打前战的吗?”
冯曦张大了嘴。母亲说什么?她语气里怎么对孟时这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