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他便踩到一摊硬如磐石的血。
顺着蜿蜒的血流往前看,是一具被掏空胸膛的僧人尸体,颓坐于石壁前。
莫途拿眼扫过:
“神色愕然,应该是被突袭而死。被人正面打上山门……嗬,有这等实力也称不上突袭,过路踩死一只蝼蚁而已。”
叫天道人舌头一卷,吞下尸体,给了莫途反馈。
“筑基……还是螳圣僧一脉的?此地莫不是螳圣僧一脉鳞卢国外的分寺?甚至是他们进入鳞卢的桥头堡?”
“主持海残又在何处?鳞卢国不见,莫不是躲藏至此?”
莫途虽是这般发问,但心下也知,弟子尸骸都无力收敛,海残要么遁离此地,要么早已身死。
果不其然,随莫途前进,尸骸越聚越多。
其中年头久的还好,都是这伙僧人常年掳来的别脉佛修,早早被凌虐至死,又加工成种种法器,或充当阵眼,或仅做装饰。
总之布置有度,不会堵塞路面。
而新死的尸骸则是螳圣僧弟子,有的被打成肉泥,有的被削下数十条手臂,胡乱堆叠,总之堵塞了本就不宽敞的甬道,逼得莫途时时停顿,开拓一条路来。
他不由得暗骂好几句。
绕过七歪八扭的甬道,钻入一处好似缺口的半塌大门,莫途眼前豁然开朗。
螳圣僧弟子应该是把一座山给掏空了,化山峰为佛龛,在山腹中竖起一座半似坐佛半似大殿的寺庙。
之所以莫途只能认为是半似,是因为在那无名强者的突袭后,巨大坐佛头颅已然坠落,颓碎成一团土块,只能隐隐窥见点眉目,而无半点神异。
而幸存的坐佛身上也遍布着道道伤痕。
有淡红的雾气自这些土石伤痕内喷薄而出,升扬起来,在坐佛脖颈处聚成一团虚浮云气,像一道帘子,遮掩了佛陀断首的不体面。
莫途扫眼四周,尸骸被用心地粉碎,几乎为这座大佛龛重铺了一层地板,可是大多数只是修士,没什么百战怨血。
抱着捡漏的心态,莫途登上巨大的莲台,拾级而上,拜谒位于佛肚的主殿。
还未入殿,莫途便在门前寻见一颗头颅。
乃以纯金所铸,望之却不似人形,而是一颗有些怪异的虫首。
是螳螂。
这颗头颅应该被摆在高处受弟子战战兢兢跪拜,而不是像垃圾一般丢弃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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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圣僧的弟子在自己的庙里拜祖师,也没什么奇怪的。”
莫途斜视虫首,伸手摁在半开的殿门上:
“但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元婴大能,这般杀戮他的弟子,又侮辱他的造像,这人还真是恶趣味。”
两扇殿门支撑不住,化为灰飞。
殿里颇暗,莫途信步踏入其中,忽感一股久违的金丹威压。
不过是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