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他们会想办法。”
殷晟心里叹气,想什么办法呢?这不过是大人拖延的借口,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仿佛说“等一下等一下”,时间就真的可以等一下似的,但实际上,任何人也帮不了他们,毫无办法。
“在学校还好么?有没有很难学习的情况?”
“不是很学的进去……”对着陌生人,严陆反而比较容易说出心里话,“老是走神,会想起许多和妈妈在一起的事,很多事会觉得很后悔……”
严陆嗓子一哽,眼泪猛的冲上眼眶,他低下头,将脸埋进手臂里,眼睛使劲在手臂上蹭着。
“我该听话的……不和……不和妈妈不喜欢的人走在一起……”
殷晟无奈,他站起身走近少年,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
他不习惯和人接触,这种时候应该抱抱对方吧?他的手伸出去,在距离少年肩膀一米远的地方僵硬住,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努力了一下,随后放弃似的将手移到少年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哭吧,憋着对身体不好。”殷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才好,说节哀顺变?他虽然知道这孩子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可如今他们还不能说,因为还没有任何证据。
总不能说,我看到你母亲的灵魂了……
殷晟的手在少年的头发上轻轻摩挲,用他的方式安静地,不发一言地安慰着悔恨的少年。
隔壁的办公室门打开又关上,随即响起脚步声,殷晟抬头,就见司徒推开了这边的门。
司徒让开一点身子,露出后面的严诚,男人双眼通红,像是狠狠哭过,头发凌乱,此时一脸茫然又呆滞的神情。
“严先生……”司徒站在门口,回过头看他,“你先带孩子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们就会通知你。”
严诚呆滞的点头,严陆将脸从手臂里抬起来,放下手里的杯子,揉了揉眼睛朝自己的父亲走过去。
“爸?”
“……嗯,我们今天先回去。”
严诚沙哑着声音,伸手拉过严陆,慢吞吞的往外走。殷晟走到门口,和司徒一起看着父子俩的背影,两人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你说了什么?”殷晟侧头问。
“说目前怀疑一宗谋杀案和陆凤的失踪有关系,让他给了一些线索。陆凤在单位上有没有和谁有过争执,最近有没有要升迁,和老板关系如何,账本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怀疑她上班的公司?”
“现在谁都可能被怀疑。”司徒拍了拍手里的笔录本,“要看看吗?”
殷晟点了点头,两人重新回到司徒的办公室内。殷晟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摊开那份笔录仔细看起来。
“按照严诚的说法,陆凤的人缘很好。”
司徒在另一边的椅子里坐了,架起腿,板着手指头数:“没有仇家,没有对手,上班的环境比较轻松,账目是分给三个会计分别在做的,和老板关系也一般,为人敬业,负责,性格也很开朗。”
殷晟从笔录里抬起头,看到司徒放下手皱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
“公司这块排除了?”殷晟翻了一页,挑眉,“你连家事也问了?”
“嗯。”司徒看着天花板,慢慢道,“和公公婆婆相处很好,在姐妹里是老小,比较受宠,但是也很会做人,过年过节礼物不少,孝敬也足。”
“严诚呢?”殷晟抬头看他,“他有没有地方可怀疑的?”
“他这边,要等明天小二和胡叶来上班,我们分头调查了。”司徒耸肩,“人生保险上也可以去查查看。”
“我觉得他们一家人虽然四处找过了,但有个地方却肯定没找。”殷晟合上笔录,“陆凤那天是一时兴起,去了红灯区那边的街口等严陆,这一点他们谁也没想到。”
“这也是问题所在!”司徒突然坐起来,“既然她那天是一时兴起的,那到底谁会知道她去了哪里?又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下手?难道那个人一直跟踪陆凤?”
殷晟也是一愣,“是啊……可是陆凤没提过最后她和谁联系过,难道我们怀疑的人都不是?”
司徒手指敲着桌沿,敲着敲着脸色突然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