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听说这儿的风景好,来采风。”费景行礼貌地点了点头。
老婆婆显然没听懂采风这个词,但还是跟着哦了一声,附和道:“好,咱们这儿风景是不错,尤其是这个季节,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好看着呢。”
“真的吗?那”
“好看什么呀。”后座的黄毛没忍住又插话了,声音懒洋洋地:“破地方,天一黑,门儿都不敢出。”
老婆婆一听这话,脸色又冷了下来,她捏着放在一旁的拐杖朝着黄毛的腿,用力打了好几下,边打边说:“就你多嘴!就你多嘴!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混!你老头老娘就是被你给气死的!”
“哎哟!”黄毛叫着躲开了,冲着老婆婆嚷:“你这老太婆怎么这么讨人嫌!别打了!再打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那你试试啊!”老婆婆毫不手软,瞪着他道。
这一闹,原本打算趁着车还没到再睡一会儿的费景行彻底清醒了。他挠了挠头,靠着玻璃窗,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民风真够强悍的。
但好在这里的风景真的还不错,尤其是费景行订的民宿这一带,都是相当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
清澈见底的河水潺潺流淌着,河堤旁建了一个小公园,石子路、竹林、亭台、小石凳一应俱全,还有一大片郁金香。民宿的背后就是松武崖,岚城地界最陡峭的山崖,上有瀑布一泻千里,相当壮观。
费景行背着画具,拖着行李箱走在通往民宿宅院的小路上,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映出一片生机勃勃。
自从上次办完画展以后,就有人找上门来要高价买下他的作品,家里的存货都卖得差不多了,剩下还有一些是他不愿意卖掉的,因此他只好想办法找灵感多画一些。
后来听人说松平县的景色非常不错,他便把这间民宿租下了整整一个月,打算在这里潜心作画。
放下行李,他带上相机和背包,打算趁着日头正好到处转一转,顺便拍些风景照。
“看看,看看,果然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办公室里,岑泽霖晃着手机,冲众人感慨道。
何晓从电脑前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又是哪块金子发光了?”
“上次咱们去看的那位画家啊!”岑泽霖凑到他跟前,指着新闻报道里的这幅画说:“你知道这幅画,现在值多少钱吗?”
何晓一看,正是那天放在展馆正中心的那一副,那位画家口中的梦境。旗袍美人背影绰约多姿,回眸更是千娇百媚,置身于灯红酒绿的旧时申城,格外令人心驰神往。
他问:“值多少?”
“这个数!”岑泽霖比了个手势:“一千万!有土豪开价一千万!”
何晓瞪圆了眼睛:“卧槽,赚翻了吧,这画家光卖了这幅画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不不不,人家拒绝了,不卖。”岑泽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看这报道写的,据悉,费先生家中与这位美人相关的画作大大小小共计百余幅,他表示这每一幅都不会卖的。如果有人想要出钱买他的作品,他可以画别的。”
何晓感慨:“这画家还挺有意思,对一个梦里的人这么痴情,有啥用啊?”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感情吗?有姑娘跟你谈过感情吗?”还没等岑泽霖说话,倒是坐在一旁修指甲的盛窈先开口了,她语气里满是嘲讽,说话时连眼皮都懒得抬,三两句话就把何晓堵得无话可说,委屈得直撇嘴。
岑泽霖拍了拍何晓的肩膀,象征性地安慰了他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说他真的去闭关作画了,好像就在松平。”
盛窈挫指甲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收敛了轻快的笑意抬头看着岑泽霖,问:“你从哪儿听说的?”
“之前办案认识的一个记者,怎么了?”岑泽霖对她的反应感到很奇怪。
“松平?”从门口路过的檀斯年刚好听见这段对话,端着杯子走进来,轻轻往岑泽霖的工位旁边一靠,说:“那个地方最近可不太平啊。”
岑泽霖更疑惑了,问:“怎么个不太平法?”
“听说最近几个多月里,失踪了十几个人,其中包括夜里巡逻的一个小片警。”檀斯年喝了口咖啡的工夫,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围过来了,兴致勃勃地听他讲故事。他放下杯子,继续说道:“已经上报到了市里,市局还成立了专案组。挑这种时候去松平采风,啧啧不吉利。”
众人都跟着感慨,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盛窈面色铁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第36章
“老板,我要一个冰淇淋,抹茶的!”
“我要珍珠奶茶!”
“我要一杯芝士葡萄!”
一家小店前,排了长长一条队,引得费景行驻足。店面不算太大,只够容纳两个店员,而这家店却只有一个店员,就是老板本人。
她生的漂亮俊俏,长发混着一条蓝绿色的丝带编成了麻花辫随意垂在胸前,穿了一条水绿色的裙子,显得格外白净透亮。每一位顾客的要求她都微笑着回应,眉眼弯弯如新月,眉心还有一颗淡淡的朱砂痣。
即使客人众多,她也没有手忙脚乱,反倒表现得从容不迫、优雅自如。
沿路走来,费景行觉得这一趟采风真是来对了。松平县属于岚城地界,出了城以后往东走一百多公里,地理位置优越,依山傍水,再加上有政府扶持,最近几年前发展得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