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一人一猪徐行数程,朝着黑云消失的地方赶去。走了一阵,尤物忽然来了精神,催促少羽一路疾行。少羽纳闷不已,问其缘故。尤物一脸矜傲地道:“你道本君全凭运气活得这般潇洒么?”
少羽撇了撇嘴,大是不以为然。
疾行一阵,路上未见任何异常,尤物忽然刹住四蹄,拽着少羽避入一条隐蔽的丘壑。这丘壑开口处隐蔽且逼狭,尤物那庞大的身躯险些没能挤进去。少羽纳闷不已,不知道猪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未过多久,丘壑外便传来阵阵喧闹之声。少羽听得真切,那声音也大是熟悉,分明就是大群岩魈蛮人聚在一起出的声响。
蛮潮!
少羽悚然一惊,将身躯缩得更紧了。尤物察觉到他有些打颤,用最低的声线鄙夷道:“这点阵仗就怕了?本君还道老子英雄儿好汉呢,没想到竟是这么孬!”
少羽经他一刺,登时血气上涌,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怒视猪妖高声道:“我不是孬种!”
声音在蜿蜒崎岖的丘壑中回荡不已,造成不小的动静,把猪妖都吓得浑身肥肉颤抖不已,忙冲上来压住少羽,叱道:“咋咋呼呼的!你不要自己的小命,本君可稀罕得紧!”
少羽抓住把柄,冷笑道:“真君你也害怕,是也不是?”
尤物傲然一哂,道:“本君向来无所畏惧。避在此处非是害怕,只是不愿徒增麻烦而已!”
少羽“嘁”了一声,只道猪妖胡吹大气,小声嘟囔道:“害怕便是害怕,直言又不会掉一根毛!”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丘壑外的动静才渐渐远去。少羽暗暗估算了一下蛮潮的规模,不由地面色白。又过了一会儿,时间渐至傍晚,丘壑外再无任何动静传来。尤物在身后轻轻地拱了拱少羽,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一人一猪出得丘壑,尤物还好,少羽却忍不住一阵呆滞。满目所见,到处是岩魈蛮人的排泄物,所有的山头都显得狼藉斑斑,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几乎快要化成实质的臭气。若非这些荒丘本就是**裸的,连土石都没有几块,恐怕连地皮都会被肆虐的蛮潮铲去三尺。
他们寻上正途,放开脚力朝着南方急赶。少羽这才知道,尤物先前的奇怪举动正是为了避免正面撞上蛮潮,心里也生出几分佩服之情来。
之后不久,一人一猪又遭遇了第二拨蛮潮,这一次的蛮潮来得很突然,以极快的度向北方移动,隐隐有一种逃窜的意味。尤物依然提前寻到了庇身之所,带着少羽安安稳稳地躲了过去。
“看来蛮潮是溃败了。。。”尤物嘟囔道,“还剩下这么多,想必是主事的祭祀跑了。”
少羽双目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问道:“真君,你如何能提前现蛮潮的动向?”
尤物随口答道:“本君自有手段!”
见少羽仍然不依不挠地望着自己,便示意他附耳过来,压低声线,神秘兮兮地道:“这天地间所有的东西,包括妖族,蛮族,或者你这种鲜嫩可口的人族小子,没有本君不能吃的。本君的鼻子能闻出所有东西的味道,岩魈蛮人的味道这么臭,本君隔着几十里就闻到了。”
少羽闻言愕然,“就这么简单?”
尤物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本君非要装模作样地掐个诀,作个法,那才叫本事?”
少羽哑然无语。
说到作法,尤物登时来了兴致,骂咧咧地道:“这天地间,要说那些了不得的本事,人族没有一件擅长的,可唯独演戏一道,可以说独步洪荒,连归墟圣庭蓄养的那些专供诸王娱乐的小丑们都不能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