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对自己的痛恨。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的无能。既不能亲自为姐姐报仇,也不能替师父分忧。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等师父醒来,我要自己锻炼。”阎安顺捏了捏拳,下定决心。
说做便做,阎安顺先是进屋里看了一下还在昏迷中的薛明,为他掖了掖被子,而后找了一件衣服给睡在院子里的顾漫舒披上,以免着凉,随即便关上院门,围着如今空无一人,一片死寂的村子跑起步来。
虽然薛明早就将天鹰九变这套内功心法传给了阎安顺,但是与此同时,薛明也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没有他在场的情况下私自练功。因为一个意外,阎安顺便有可能走火入魔,经脉寸断,甚至身死道消。
所以,阎安顺虽然求强心切,但心中还是紧记着薛明的教导,没有贸然去修炼天鹰九变。
“呼……呼……接下来是站桩。”跑了十圈后,阎安顺气喘吁吁的回到家,见顾漫舒还没醒来,便在墙角随意找了一个位置站起桩来。
练武有三层境界,一是锻炼招式,那是普通人学武开始练习的,一般不入流武者便是这样练功。
然后就是站桩炼气,这是只有到了三流与二流的武者才会进行的修炼。
三就是独坐静室,闭目冥想,搬运全身气血与真气,这是一流武者才能做的,若境界不到,强行如此,久而久之,只会导致气血衰败,有害无益。
至于为什么阎安顺现在连不入流都没有达到就开始站桩,却是按照薛明之前的教导借此练习下盘,而不是借站桩以练气。
就在阎安顺在墙角咬牙站桩,顾漫舒低头昏睡时,屋子里的薛明却在经历着一场堪称玄幻的梦。
“怎么样,尝试到失败的滋味了吧。”
薛明看着眼前头戴紫金冠,体挂山字甲,身披大红披风,,五官分明,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一脸的难以置信:“父亲?”
“怎么?很意外吗?”中年男子一甩披风,从案桌后站了起来,绕过案桌来到薛明的身前。
“嗯。”薛明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中年男子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等你境界到了,自然就不意外了。”薛柯背负着手,脚下步伐不停,擦着薛明径直走过,唯有威严的声音在灯烛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帐篷里独自回荡。
薛明转过身,见薛柯掀开篷帘走了出去,虽然不解,但薛明还是拔腿跟了出去。
出了帐篷,顿时一阵凛冽夜风糊面而来,吹得原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脑子一团浆糊,晕乎乎的薛明顿时一个激灵。
清醒过来的薛明放眼望去,只见月色下一顶又一顶的帐篷连绵不绝,火把映照下,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可惜,此时这偌大的军营却空无一人,唯有冷风呼啸着,吹动一顶又一顶帐篷,再把那火把吹得忽闪忽闪,明灭不定。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恍惚间,薛明只觉自己又回到了年幼时,回到了那座喊杀冲天,充满臭汗与热血的北方大营。
“北大营……”
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军营,薛明不禁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道。
虽然眼前这座军营空无一人,可是薛明只看了一眼,便无比肯定,这就是几乎占据了自己整个童年的北大营。
因为眼前这画面早已刻在了他的神魂深处,无数次的夜里,他就是从身后那属于父亲的帅帐里走出来,站在帅帐外为父亲守夜。
而每次无聊时分,他就是像现在这样,静静看着眼前这座宛如蛰伏着的巨兽的军营。所以即使是时隔多年,这一副画面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同以往那副画面所不同的是,现在再也没有巡逻路过的叔叔伯伯们向他投来善意的笑。
“看。”就在薛明发愣时,只听薛柯那威严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嗯?”薛明闻声抬头看去,愕然的发现刚才还是繁星点点,没有遮拦的夜空,此时竟然被一片紫色的汪洋所取代。
薛明定睛一看,骇然发现那紫色的汪洋竟然是由可怕的雷霆化成的,波动汹涌,让人窒息,仿佛下一刻就会全部倾泄而下,毁灭人世。
可是虽然没有如薛明所担忧的那样如汪洋倾泄而下,但是那恐怖的雷海随着时间的推移,确实是越来越低,渐渐的,快要压到了地面。
轰隆隆!
狂暴的雷海若发狂的怒兽,闪电一道接一道,那令人震颤的雷鸣电闪声使得整个天地都为之失声。
薛明的耳中除了轰隆的雷鸣声外,便再也听不到丝毫其余的杂声。
但就在薛明震惊于这突如其来,毁天灭地的雷海时,薛柯威严的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了薛明那被不绝于耳的雷鸣震得近乎失聪的耳中。
“接下来,为父为你演示一遍我薛家的镇族枪法,风雷枪法,你看清了。”
说话间,薛柯伸手一招,一柄黑铁战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下一刻,薛柯脚尖一点,冲天而起,向狂暴的雷海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