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琼和忻钢上学去了,王大力上班去了,屋里只剩下徐风霞一个人,只有这时,她才敢走到大立柜上的穿衣镜前,在镜中端详一下自己发黑浮肿的脸。
第二十九章 离开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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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霞端详着镜中那张渐黑,眼睑浮肿的脸,她奇怪,人只得了半年这个病,面容怎么变的这么难看,一点靓丽的颜色都没有,像个得了十年痨病的患者,像个吸食大烟的烟鬼自己才刚刚四十岁,徐娘半老,也是个半老徐娘,总该还有点姿色,可是现在变成了什么了,自己丈夫本来就比自己男少,自己就怕自己面容上比他先显老气,这一病,不止显得比他大两三岁了,一下显得比他大了十几二十岁,像他的一个病妈了。
今后,他还会像以往那样爱自己吗,还会永久地和一个病人生活下去吗。徐风霞想着,心里寒酸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又想,王大力是个实诚人,他不会背叛自己,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白日夫妻似海深,两人在山西就在一起,插队又一个村,虽说不是结发夫妻,但也是从磨难中走到一起的,他不会,我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呢,我对他,对他们王家是有功劳的,糟糠之妻不下堂,他不会舍下我的。
徐风霞好一通胡思乱想,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她有想到,王大力所在的食堂,还有那个自称讨厌俗人的老姑娘徐丽姗,自己得了病,她会不会高兴呢,趁机和王大力多来往,好来个鸠占鹊巢。
徐丽姗买了些苹果和桔子,准备到王大力家望徐风霞,徐丽姗和徐风霞并不熟识,只是在徐风霞肾病刚住院和同食堂的刘玉凤,赵珍去医院探视了一下,以表一个食堂的同事对食堂管理员爱人的关心。
在医院里,王大力一一介绍了她们几位后,徐丽姗感到,徐风霞向自己望的几眼,都是有些冷淡,从进病房到离开也没和自己说几句话,对刘玉凤和赵珍却是热情谈话,好似熟悉很久的朋友一般。
徐风霞那时便感觉到,王大力的爱人好像对自己有什么戒心,心说:王大力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可能和王大力有什么关系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从病房回去以后,徐丽姗有意疏远王大力,不想让王大力爱人再胡乱猜忌,心说:既然他爱人怀疑自己,自己不再看她便是,省得招她瞎想。
可是淡了些日子,她在食堂的厨工中连男带女又没有和自己谈的拢的,便又想在食堂闲暇时,和王大力聊聊,电大也上了一年多,也可以借问题和他聊聊,于是便想到了王大力生病的爱人。
“我是喜欢上他了,还是把他当做无聊之时谈话的一个聊友?”徐丽姗曾几次问自己。
“喜欢他,不可能,先不说他有爱人,有孩子,单说他长相平庸,没有清秀之气,也没有豪爽之姿,十足一个俗人,谈话有时有些超俗,但想法又十分实际,有时还带几句脏话,也是半俗,自己这脱俗之人怎么会喜欢他呢,不可能,不可能,自己有这个想法就十分可笑,可是自己为什么有时又想到他呢,有时想和他说说话呢,也许是因为他是个守规矩的男人,也许是他在食堂库房顶坍塌下时,他救了自己,救命恩人,是感恩情节,是他背着抱着自己去的医院,是自己长大后唯一一个和自己身体有大面积接触的男人。
古人讲,沾衣裸袖变为失节,王大力背着和抱着自己走了一路,虽然都穿着衣,可是湿透的夏天衣服能挡住视觉,还是能挡住感觉呢?完了,今后只要自己不嫁人,王大力就是接触过自己身体的唯一男人了,真倒霉,当时库房倒塌,怎么没碰上个英俊单身的老师救我背我啊,单单是他。
“大姐,病好点了吗?”徐丽姗真诚地问徐风霞。
“好点了,谢谢你来看我。”徐风霞嘴里说着感谢的话,但是态度仍有些冷淡。
“大姐,这肾炎可不好治了,我们插队那村,就有一个老汉得了肾炎,后来吃什么玉米须,吃了几年,吃的快好了,后来要不是干了一件错事,病又重犯,也不至于死了。”
“吃玉米须能治好肾炎?”徐风霞听治肾炎有方法,忙问。
“是啊,夏天玉米刚熟时,把玉米须拔下煮水喝,喝个半年一年的,就能把肾炎喝好。”
“真的?”
“我亲眼见我村那个老乡喝玉米须煮的水,原先拄着棍走路,脸黑肿的像茄子,后来喝好了,能挑担子施肥了。”
“后来干甚么错事病又犯了?”徐风霞记得她说的下半句,不禁问。
“这个不雅,不说了吧?”徐丽姗面露羞涩,推脱道。
“你讲讲吧,为治病,我知道了,也好防着点,不干那错事。”
“不说了,你问王大力吧,也许他知道。”徐丽姗仍旧推脱。
“王大力去医院给我拿药去了,孩子们又不在眼前,你就告诉我吧?”徐风霞求治病的药方心切,忘记了面前这人是自己假想情敌,急忙问道。
“这种话本不该我这种人讲,可是为了你的病好起来,我还是破了戒吧!”徐丽姗有些臊臊地说。
“什么话,还破戒,有那么严重吗?”
“我和你说啊,得肾炎的人是不能常和自己老婆干那事的,干一次,病加重一分,再干一次,病再加中一分,我听村里老乡讲,男人干那事,是往出流肾水的,得了肾炎,肾水就生产不出来了,把自己身体里的肾水一次次流光了,人就死了。”徐丽姗贴到徐风霞耳边轻声讲。
“你怎么知道的?”徐风霞听她讲完不禁问。
“我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