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宴会在章台殿举行,叩拜皇帝后众人落座。
沈清依然被安排在连陌的旁边与他同坐一席,台上主位坐着大病初愈的皇帝和太后,两侧依次是按品级大小落座的各宫嫔妃,景帝少时大婚,皇后乃当今丞相凌宗的胞妹,自皇后八年前去世后景帝从未提过封后之言,百官们曾为此争论不休,最后也不得不不了了之。
台阶而下,左右两边依次按年纪坐着列位皇子,左边分别是连澈连陌连襄,右侧是连齐连晋和十三岁的九皇子连安,西陵侯和百灵郡主也算是半个皇家人,同几位还未出嫁的公主坐在末座。好巧不巧,沈清和连陌正对面坐着的是三皇子连齐和五皇子连晋,连齐用一种阴鸷的目光看着沈清,她眼睛弯了弯,面纱下的红唇对他一笑,眸中带着挑衅和放肆,有些事情连陌不说不代表她就是傻子,而且多年练就的对危险的感知,让她无法对连齐报以善意。
目光交流仅是一瞬,连齐收起阴鸷的目光,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表情带着膜拜地看着景帝。
待礼官唱罢祝酒词,皇帝稍微调正了一下坐姿:“朕之前身中剧毒,群医束手无策,多亏连陌请来毒怪之徒也就是沧山清小姐,朕方能黯然坐于此宴,这都是神医的功劳,故朕设此宴以谢神医的再生之恩。
沈清起身来到殿中,盈盈行了一个礼:“当不得皇上之言,行医救人本就是医者该做的,皇上所言实在是折煞民女了。”
“哈哈哈,神医当得,来人,赐酒。”
王公公和一个手捧托盘的小太监走了过来,盘中一樽百鸟朝凤的酒壶,壶嘴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她躬身说道:“此酒乃是圣上钟爱的梨花酿,因酿制复杂,一年仅得十坛,神医请品尝。”
说罢小心地从壶中倒出一杯,双手递到沈清面前。
沈清谢过王公公,举杯像皇帝致谢:“民女多谢皇上赐酒。”
她轻轻掀起面纱的一角,一手挡住面部,就着酒杯喝了下去,一股梨花的香甜在口中晕开,这酒竟是一点也不辣喉,只觉醇香清冽,唇齿留香。
她赞叹道“果然是难得一遇的好酒!”
景帝满意于她的恭维,笑的愈开怀。
“在座众位都是皇家之人,今日大家不必拘礼,开怀畅饮。”
“谢皇上隆恩!”
美貌的宫女在席间穿行,一片衣香鬓影,各色珍馐美食鱼贯而上,席间人人热闹谈笑,好不愉悦,可究竟这面上的开怀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沈清回到座位,身旁的六皇子连襄伸过脑袋,俊秀的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神医,你一个人喝的完么?”
沈清笑了笑,:“六殿下想要喝就拿去吧。”
连襄一乐,正要接过,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连陌拿起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碧绿的酒杯凑到唇边轻啄一口:“六殿下大病初愈,这酒还是少碰为好。”
连襄神色委屈起来“我已经好了,是么神医?”
沈清笑笑不答,连襄接着说道:“子谦不是从不饮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