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式神、阴阳术。
她早该想到的。
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逃脱出去。
当那只乌鸦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没办法逃走了。
他们所做的一切可能只是在驱赶,不断的驱赶自己,不让自己喘息,看着自己四处奔走,最后……
可他们杀错人了。
真的搞错了。
她不是西野纯子,对邪神信徒一无所知,否则怎么会逃回家里。
归蝶咬住牙关,满心皆是悲哀,无力感逐渐爬上脊背。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宁可跳入东京湾,一了百了。
到头来,一切挣扎都是无能为力,她知道的全部所有都不一定是真。
始终都在别人画的圈子里爬行挣扎,如同被画地为牢的蚂蚁。
她苦笑着,沙哑的苦笑着,暗暗自嘲着自己的天真。
她居然还想控诉对方的愚蠢和残忍。
根本毫无意义。
这群狂信徒哪里还有什么理性,即便是知道搞错了对象,也最多只是吐出一句冰冷无情的‘哦,然后呢’用以反讽,人性是距离他们最遥远的词汇。
穿着打扮像个西方绅士的男人有着一对蓝色的眼珠,他看上去仿佛受过贵族教育,显得彬彬有礼。
“辛苦了你带路了,西野君。”
“我们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场大礼,不知道你满意与否。”
他肩头的乌鸦叼着一只不知从那具尸体上摘下的眼球,眼球后方的神经线从鸟喙边挂着,滴着血。
少女嗓音低沉,她太过于用力的嘶吼已经伤到了声带,听上去每说一句话都在撕裂着声线。
“这次我输给你了,输的很彻底。”
“你也该知道从一开始就没有赢的可能,为什么要背叛呢,好好的留在总部里,你仍然是我敬爱的同志,却居然背着友好相亲的互助会搞这种小动作……”男人将另一枚眼球抛起,被乌鸦接住,他歪着脑袋,白色手套按着文明杖:“我很伤心啊,西野君。”
“别过来。”归蝶警告道。
“走到这一步,你说什么也没用了。”
“不,我只是劝告你,离我远点,否则你可能会后悔。”
“我拭目以待。”狂信徒的领袖役使着乌鸦,不慌不忙的走近:“不过,我更好奇一点,能回答我吗?你奔走了一天时间,到底都在做什么?你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半日时间销声匿迹?”
“好啊。”少女露齿一笑,钢铁的刀刃倒映着烈火,遍体鳞伤的她姿态凌然,笑容竟有几分戏谑和得意:“去地狱里问我!”
她输了,惨败。
但还有机会!
乌鸦尖叫,狂信徒首领朝她走来,无形的力量瞬间撕裂了地板和木质门窗,宽敞的木桌如同纸张般被暴力的撕裂开,狂暴的力量超过了寻常武夫的理解。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