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是一路都在驿站里待着?”左少卿一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我们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月,羯人夏天要打猎,割羊毛,正是忙季节,可为了这批东西,在灵原县已经呆了许久,和当地居民也有所摩擦。”
左少卿看着范主簿,“作为领官,你延误办差,若是羯人和汉人起了冲突,这罪是你当我当?”
左少卿这话说的严厉,范主簿的大将风范也没了,但依旧梗着脖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是你的上官,肯定是我当。可我即为上官,在我受责罚之前,先拖了你下水,行是不行?”左少卿一脸“我就是不讲理你居然敢惹不讲理的人”的表情。
这下子,范主簿冷汗连连。
“下官绝不敢如此想。”
“你为何不敢这么想?你就是这么做的。”左少卿对这位老滑头一点好感都欠奉,“我在驿站的开销都有划账,回京以后,你若有多于我的开销,自己补上,休想我和右少卿会给你批复。”
他恨极这些人以权谋私,借机打击报复。若是他在公事上有错,指出来借题发挥也就罢了,可这明知有要务需要处理,却依然拖延要事,这就是渎职、是玩忽职守之罪。他现在还要用他,没劲和他扯皮。
等事情终了,看他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李钧看着齐煊几句话引得一路都是悠哉坦然的范主簿满头大汉,心中实在是震撼。
说他不会说话,老是得罪人的,应该来看看这位左少卿啊!
他每次得罪人都不是故意的,这位就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在这位手下协助办差真的能活着回去吗?
不会羞愧到自尽吧?
☆、第149章 张玄受命
玲珑阁发生的血案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李锐被放出来的第三天;玲珑阁就又重新开张了;但因为那场案件的缘故;还是很少有人光顾。
张玄去玲珑阁拿自己的“飞升棋”的时候,得到了玲珑阁掌柜的热情接待;甚至主动多送了一盒乙等的“飞升棋”,给他拿去玩。
张玄这一个月都处在各种内疚不安中,那天是他挑选的吉日;结果开业不但一整天都不见天日,还闹出了人命来。
他每次一想到邱老太君所说的“若是天不成我,就算选什么黄道吉日也没有用”;总觉得这句话是意有所指。
难道说天君早已经猜测到此事并不会顺利,可还是这么做了?
一个小小的游戏店;能有什么样的原因让天君即使知道会开倒会惹祸还要开呢?
难道她开那玲珑阁,等的就是这个楚应元?
……
莫非这楚应元以后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还是会坑害大楚百姓的凶神恶煞,天君不得不在这里设下一劫,把他劫杀?
张玄带着各种想法,肉疼的从荷包里掏出了剩下的银子,一次性把银子给付清了。看着玲珑阁门可罗雀的样子,想来它这个月都没什么进项,他如果还要分几期付款,委实是做不出这么厚脸皮的事。
只是下月到发月俸还有半个月,不知道怎么熬了。
张玄抱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回了自己在钦天监的郎舍。他住在钦天监里,吃饭是在外面解决,这个月囊中羞涩,看样子要啃啃干粮了。
张玄在屋子里琢磨了一下飞升棋,发现规则十分简单。但这个游戏一个人是玩不了的,他抱着玲珑阁赠送的那盒飞升棋就往署里走。
他还有不少同僚今日闲着,正好可以一起打发时间。
张玄抱着飞行棋走到了私署的门口,正准备进去,却发现里面几个人正在议论他。这下他就有些尴尬了,只好往后避了避,待在了门后,准备等他们说到另一节的时候再进。
“张乌鸦的嘴又应验了,看到邸报没有?长江两岸和淮水区域连日降雨,江河水流暴涨,眼见真的要发洪水了。”
“你说预测不预测有什么用?就算朝廷派出人手去修堤坝,整河道,难道人能和天斗吗?这么多年没水灾的时候不修,现在修能修出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