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得救脱险
秀婵哭喊着,骂着,扭动着身子在地上翻滚着,麻杆掏出那个就是插不进去。
麻杆要对秀婵施暴,崔勇急得眼冒金星,大声喝骂,“畜生!放手!”他欲挣脱绑绳,奋力挣扎了两下,可无济于事,
崔勇多么想高飞奇能够返回,二次搭救他夫妻俩,可现在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就在他绝望之时,“嗖嗖”两支箭先后飞来,一支射中麻杆脑门,另一支射中在一旁嬉笑的士兵,麻杆和士兵都啊了一声,中箭倒下,麻杆脑浆流出,倒在秀婵的怀里。
这是谁搭救我俩?崔勇一怔,莫非恩人真的又回来了!这个想法在他心中一闪而过。
即刻,有一人跑下土包,出现在崔勇面前,此人不是高飞奇,而是一名猎人,猎人手持弓箭,腰系钢刀,蓬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黝黑的脸,粗眉大眼,满腮胡须,呀!崔勇认出是徐奈恩,他惊喜地喊出,“天哪!是徐大哥,徐大哥……”
徐奈恩丢下弓箭,赶紧上前忙给崔勇松绑,“崔老弟,我听这边枪响,就壮着胆子过来,打算捡支便宜枪,整匹便宜马,我躲在土包后观看,不想看见你……”
推开麻杆的尸体,秀婵的绑绳也被解开,崔勇夫妻又一次死里逃生,崔勇已无气力,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介绍道:“这,这是徐大哥,真是老天有眼,连,连遇恩人搭救,秀婵哪,快,快谢恩人。”
秀婵整理衣服,扑地跪倒,还没说话,徐奈恩忙过去扶起,“哎呀!干啥这样?快!这儿不能多待,赶快收拾,去我家。”
徐奈恩和秀婵捡起所有的枪支弹药,徐奈恩将死尸上的箭拔出,擦干血迹,插入箭壶,临走前,秀婵捡起地上的匕首,朝侯大的尸体看了一眼,过去踢了一脚,见侯大已咽气,这才放心地爬上马,跟随徐乃恩奔向二道沟。
到了徐奈恩家,天色快黑,两条看门狗狂吠,徐奈恩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见有生人来,迎出了屋门,奈恩招呼妻子,“哎!发儿娘,赶紧把刀伤药拿出来,急用!”
徐奈恩将崔勇扶下马,徐奈恩的儿子徐广发很懂事,跑过去接过秀婵的扛的三支步枪,见崔勇腿受伤,惊叫道:“这不是去年来俺家的崔大叔吗?咋受伤了?”
进了屋,奈恩将崔勇扶上炕,“发儿,别问,快!快打盆水来,洗伤口。”奈恩吩咐儿子去打水。
在油灯下,奈恩洗净崔勇的伤口,上好刀伤药,刚刚包扎好,就听远处人喊马嘶,奈恩一口气吹灭油灯,“不好!官兵来了,快!全都下地窝子。”不由分说,奈恩背起崔勇就向屋外跑,边跑边说,“弟妹,带好枪支子弹,发儿,把狗和马放开!”他跑到屋后不远处,掀开地窝子的盖门,踏着下面的台阶,进了下去,摸着黑,将崔勇放下。
秀婵和他的一家人随后也进了地窝子,奈恩的妻子摸到火镰,打着火,点着油灯,崔勇和秀婵这才发现地窝子里很宽敞,分里外间,里间有炕有被褥,外间有水缸和粮食,不等秀婵问,奈恩低声道:“不用介绍了,这是我的老婆和两个孩子。”他望了望地窝子的顶,“这是我花了大力气挖成的,顶上有透气眼,整的特别严实,外面一点儿发现不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就得准备这个,到时候得有个地方藏。”
崔勇躺在炕上,感谢道:“多谢了,多亏徐大哥搭救,我俩才死里逃生。”
“说这个就远了,当初,我要是不顾及老婆孩子,也就参加了你们的连庄会,咱们是一家人。”奈恩说着,从外间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崔老弟,渴了吧?先喝点水,待会儿上面平静了,让发儿娘去做饭。”
不用问,徐奈恩的妻子就明白了全部过程,她侧耳细听上面,“听!上面有人来,别出声,吹灭油灯。”说着,一口气吹灭了灯,地窝子里一片漆黑。秀婵拔出手枪,屏着呼吸,枪口对着上面。
地上,一群官兵寻到这里,几声枪响,马和狗四散逃开,官兵们见屋里屋外没有人,在屋里翻箱倒柜,也没发现值钱的东西,在院外有个士兵误入了陷阱,差点送了命,一群见没什么油水,又见天色已黑,呼叫着,收兵回了营。
士兵内有识路的,他们摸着黑绕过二道沟,抄近回到小叶岭,回到营地才发现团长和俩位营长都没回来,想去寻找,看看天色,黑灯瞎火的哪儿去寻?一天水米未沾牙,各个疲惫不堪,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吧。
后半夜,一阵凉风吹过,侯大又苏醒过来,他望望天,见月牙高挂,满天星斗眨着亮光,向左右看,见地面上躺着几具尸体,他想坐起来,挣扎了几下,没有气力,坐不起来,他想呼救,可气力微弱,喊不出声,就在这时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他的手下士兵寻到了面前,他心中一喜,有了生的,他用力呻吟,可来到他身旁的不是他的士兵,而是一头体壮如牛的黑熊,熊听到呻吟声,嗅着血腥味来到他的头前,这头熊就是去年被崔勇打伤左耳尖的那头,侯大举目向上一看,见是一头左耳尖有缺的黑熊,他浑身痉挛了一下,啊了一声,吓得背过气去,熊用舌头舔了一下侯大的脸,脸上舔去一层皮,立刻渗出血液,黑熊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去侯大的半块脸……
秀婵曾经诅咒过侯大,说侯大早晚落个熊吃狼啃的下场,她的话还真的应了验!
天亮了,张作霖命令士兵打扫战场,将双方的死尸都敛到一起,像码放砖头一样,将死尸四横四竖重叠地往上码,码在柴禾上,每摞一丈多高,共码了四百多摞,然后浇上灯油,点燃,熊熊的四百多堆火焰照亮了整个天空,烟气飘到几十里以外。
忽然,轰的一声爆炸,站在高处观看的张作霖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具死尸的衣兜里有颗炸弹没掏干净,遇火爆炸,在火旁添火的两名士兵不幸被炸倒,其中一个脑袋被炸飞,另一个胳膊被炸断,呻吟着还没死。张作霖阴沉着脸,骂声笨蛋!向火堆一挥手,手下明白,立刻将这俩不幸的士兵就近投入了火堆中!
焚烧尸体时,张作霖命令士兵仔细搜查战场,若发现有遗漏的敌人,立刻处死,投入火中!
尽管士兵仔细搜查,仍有漏网的,有个幸免于难的,谁呀?就是陆去远,他的腿被炸弹炸伤,一块弹片嵌进肉里,当刘山下令撤退时,他也钻进了地道,可腿上有伤,跑不动,落在最后,他见洞壁上方有道一尺宽的石缝,就抱着枪一头挤进去,死活不动弹了,打扫战场的士兵搜查地道时,竟没有发现他。为了以防日后有人重新利用该地道,张作霖命令炸塌所有地道口,陆去远被闷在地道里,过了好长时间,他听地道里没有一点声响了,才爬出了石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里,摸索着向前爬,一直爬到后山洞口,他向左右摸了个遍,才知地道口已塌,他用双手去挖松软处,挖了一天一夜,一直挖到双手十指流血,也没挖通,他筋疲力尽,绝望了,他躺在地上喘着气,忽地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吹来,他顿时又有了逃生的,他攥起拳头,用尽最后力气去捅头前的土,土捅开了,一丝光线透进洞里,地道口终于挖开了!他心里一阵惊喜,他贪婪地呼吸着吹进洞里的新鲜空气,他探出头向外窥视,见洞外已揠旗息鼓没了声音,敌人已收兵回师,他放心大胆地爬出地道,爬向后山洞的马厩,见马厩的木桶里有水,马槽里有牲口吃剩的草料,草料里有煮熟的青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他吃饱喝足,有了力气,他忍痛连挤带抠,将大腿里的弹片取出,用水清洗伤口,然后将内衣撕开成布条,将伤口包扎好。他见天色已晚,自己人困体乏,就爬进马槽,躺在马槽里休息,想恢复一下体力,不觉入睡,一觉醒来,已是次日中午,他起身,打个哈欠,摸摸伤口,隐隐作痛,他摸摸身上的子弹还有几发,想起枪还在地道里,于是爬回地道取回步枪。他再返回马厩,将青豆装满衣兜,挎好枪,找根粗树枝当拐杖,拄着它,一瘸一拐地下了山。
后半夜,徐奈恩听见地面上没了动静,顶开地窝子的口盖,向四周巡视,见官兵确实已撤,这才放心地爬出地窝子,狗见主人,摇尾而来,奈恩担心狗见着崔勇会吠叫,只得低声唤妻子上来烧火做饭,“哎!都走了,没事了,发儿娘,你上来去做饭,崔老弟,你们先别上来,先待在里面,防止意外。”说话时,奈恩忽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见身后有一个黑乎乎的家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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