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路遇劫匪
崔勇问道:“啥事儿?先生请说。”
自仪道:“江上那条大船,不是我租的,是当年我家去高丽做买卖用的,已很久停用,我打算乘此船,去往一趟上海,去见一位朋友。”
崔勇道:“船是先生的,这有啥商量的?我把船上的弟兄们转到岸上来住就是了。”
自仪摆摆手道:“这大可不必,让船上的弟兄们随我去就是了。”
铁锁道:“那船上的弟兄们大多是伤员,咋能随先生去?”
自仪笑道:“这个无妨,他们养他们的伤,不妨碍我会见朋友,来往需要半个多月,一路上的费用由我来支付,呵呵!省得花钱雇船夫了,大家做个伴儿,相互照应,途中也好不寂寞。”
“就依先生的安排。”崔勇想了想,点头同意。
自仪吃完午饭,就回了安东。
申自仪走了,可他的所作所为让崔勇疑惑不解:这申自仪到底是啥人?初次见面我就认为他是革命党人,可他不承认,若不是革命党?他为啥冒险到狱中给我和铁锁去送饭?为啥当我们困难时他肯出船帮我们?说他是吧,咋又不像?倒有几分像是商人,可他自己说是个穷教书的,从他的家庭状况来看,他比较有钱,不穷,他说他从关里来,目的是回家探亲,顺便看望表妹,他的父母住在安东,他探亲为啥不乘船直接去安东?偏偏冒着危险走旱路?莫非他就是为了表妹而来?可从他的言谈话语中,又不像是为了情而来,哎呀!他到底是啥人哪?这次他说乘船去上海,去会见一位朋友,我也不好意思问他是啥朋友,莫非这里面另有隐情?另外,他与侯大不管咋说,是亲戚关系,可当他听到侯大死的消息时,为啥心中暗自高兴?这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崔勇心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二十天过去,船返回安东。这天,刘大漂提着小包来看望崔勇和铁锁,一见面,崔勇就问起申自仪,“申先生咋没来呀?”
“他从上海回来后,就急着回家办事,他说暂时不来看望你。”大漂解释道,“他顺便从上海买来一些医疗红伤的药品,大半儿留在船上,小半儿让我给你送来。”说着,他解开小包让崔勇和铁锁看,包里药瓶和药盒一大堆。
秀婵在一旁看中一个小药瓶,从包里一把抓起,“嘿!这瓶药我认得是啥,上面的洋文我不认识,可我见过早川大夫用过,是消炎的,价钱可贵呢,治伤口特灵,特管用!听早川大夫说,这药缺得很,只有在大城市才能买到。”
“哎呀!真过意不去。”崔勇道“让人家申先生破费,让人家这么惦记,过后,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问,“哎!申先生还从上海买来啥?”
大漂絮叨道:“到了上海,他让我们在船上等他回来,别乱走,说现在的上海特乱,跟咱们一样,革命党和袁世凯的军队正打仗呢,我们在船上等了一天,他才回来,他回来时提着一个大皮包,到了丹东,他才打开皮包,拿出药品,说这是给你们买的药,他打开皮包时我看见皮包里的东西满满的,里面有个四方的小铁匣子不知是干啥用的,下船时,我帮他提皮包,那皮包死沉死沉的,不知他买的啥玩意。”
铁锁问:“你们一路上没遇见啥事儿?一路上顺顺当当?”
大漂说:“别说,一路上还算顺当,可也遇上点儿麻烦……”
“啥麻烦?”
“我们撑船快到上海时,遇上了军队盘查,看那军队的船上插着十八星旗,不知是哪一头的,那船头上立着一个当官的,说让咱们停船检查,我当时吓蒙了,糟了!这要是查出船上有伤员,有枪,可咋整啊?不想,那申先生从大褂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打开在那当官的眼前一晃,那当官的二话没说,立刻放行!”
“嘿!”铁锁惊叹道,“那申先生一定跟那当官的是一头的,看来,申先生的派头儿还不小呢。”
大漂说:“后来我问申先生那本本是干啥用的,他支吾着说,本子是啥商会给的,有了这本,可在水上通行无阻。”
崔勇不大相信,心中暗忖:我可不相信申先生的乱解释,那本指不定是干啥用的呢?可他又不好直说,只好把这件事闷在心里。
大漂继续说:“后来我问申先生那十八星旗代表啥?他说代表革命党的部队。”
秀婵说:“看来申先生和革命党有联系,有啥联系?咱们说不清。”
“以后慢慢就会清楚了,先不要乱猜疑。”崔勇伸直了伤腿,指了一下秀婵手中的小药瓶,“你不是说这药特管用嘛,来,我该换药了,先给我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