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此案事关重大,真假不容混淆,更遑论自古以来哪怕是死刑犯行刑之前,也可当众留以遗言,而冯氏声称有冤且持有证据,理应也有开口自辨的机会才是啊!”阿桂忙跪地叩首。
“朝廷办案历来讲求公正公开,这言路必不能断啊皇上。”一代老臣刘统勋亦出言道。
此言中规中矩,金简等人即便有心反驳却也已经无话可驳。
唯有悄悄做了个报信的手势。
看着跪在地上的钱沣等人,乾隆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胸口过于剧烈的起伏。
敢对他出言如此不敬,冯霁雯还是第一人。
这个第一人此时忽然出了声。
“不知这位小公公是有什么差事须得如此着急地离殿而去?”
她声音极大,让那名悄悄退至殿外的太监立即僵住了。
众人的视线皆被吸引了过来。
高云从见得此状,心下虽已有了计较,却也只能依照规矩询问道:“站住,怎不记得交待给你什么差使了?”
“奴、奴才……奴才方才突发腹痛,恐失态于圣前,复才欲自行退下……还望皇上恕罪。”
乾隆听闻这显然心虚不已的答话,岂能不知因何。
高云从看了一眼天子的表情,连忙适时地出声道:“未经准允,谁准你私自退下的?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
又连忙换了副脸色向乾隆说道:“都是奴才没管教好这些个小东西,还望皇上息怒。”
乾隆没有说话,只看向殿外的冯霁雯。
她显然一直留意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故而才能准确注意到那名毫不起眼的小太监有异动。
生死关头,倒也足够沉着镇定。
相较之下,竟显得他这个做皇帝的不够冷静了,这才惹得一干臣子竭力进言,提醒他该如何做。
太后之死和对白莲教的痛恨,确实让他丧失了很多耐心。
可这不代表他完全没有了权衡局面的能力。
他从来不想做一个昏君。
再不济,也至少不能做臣子口中的昏君。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有证据能证明和珅清白,那朕便宽限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倘若你还只顾出言犯上,逞口舌之能,朕必要当场治罪于你!”
“押冯氏进殿——”高云从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