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手他人,得再更坚强些。duo
真夜在船舱外等候了半响,确定舱房内的人儿已经打理好自己,神色恢复了镇定,才提着一只食篮进门。
“刚吐过的人,饮食最好清淡些。我拿了几块咸饼过来将就吃吧。”
不管两人私下再如何亲近,真夜终究是太子。
想起他的身份,黄梨江急急下床。“怎好劳烦——”
“别动。”真夜轻声喝止。“现在是逞强的好时候么?”
闻言,黄梨江乖顺的坐回床上,难得一脸小家碧玉样。
真夜提着食篮信步上前,坐在床边,一一取出食篮里的咸饼,以及一碗甜汤。一股迷人的甜香立即吸引住黄梨江的目光。“红豆汤?”真夜端出那碗汤,笑道:“等你吃下咸饼后,若不再想吐了,就给你喝甜汤。”口吻像在骗小孩子。黄梨江摇头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谁说不是小孩子就不能喝甜汤了?在宫里头,我那些公主妹妹们最常喝的甜品就是枣泥红豆汤,每回我问她们这汤好在哪里,没人肯告诉我,所以我呢,索性就叫厨子煮来尝尝看,可惜这船上没枣泥,只有一袋红豆。太医说红豆可以补气养血,你脸色苍白,不妨尝尝。”
他不清楚女子在月信来时会遭受什么痛苦,但至少在她月信初至时,希望她能减轻些不适。
说了一堆理由,其实是特别为她准备的把!
黄梨江沉默地咬了一口饼,慢慢咀嚼着,发现真夜没有跟着一块吃,只是在一旁看着她进食,不禁有些发窘。
“你不吃?”平常他不是最爱溜出宫到民间去吃美食?对东宫里的伙食挑剔得不得了,贪吃的他此刻怎么光瞧着她吃东西?
真夜伸手抹掉她唇边的饼屑,微笑道:“还是别说的好,怕又说出一些你不爱听的话,铁定会惹你生气。”
黄梨江不爱听的话,无非是真夜取笑她貌似娇娜,女子气重于男子气。
闻言,她沉默地低下头,静静吃完手上咸饼。没再想吐,又忍着苦,喝下一碗防晕的药汁后,才以红豆甜汤润喉。
进食的过程里,一个人负责吃,另一个人则带着有趣的目光瞧着。
暧昧的气氛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一整夜,她得心都无法冷静,只能祈祷接下来的航程能够平稳些,别再扰得人心神不宁。
收拾好杯盘,她将食篮放到一旁的桌几上。
“小梨子,若吃饱了,就快来睡觉吧。”真夜已半躺在床上,大方拉开厚毯子,请军入怀。
唉,这人就是不肯给她一个平静么?
“我喝了药,现在比较不晕了。”她郑重地拒绝。
“本太子是那种睡完就可以一脚踢开得人么?”真夜挑起眉,口气危险地问。
“不然呢?”黄梨江一脸“睡都睡了”,想耍赖不认账的表情。
“好歹也得收一点夜度资吧,像云水乡的夜度资,普通姑娘,一个时辰至少得花上五十银贯呢,更不用说那些当红头牌子。”
云水乡?“你常去?”不然怎会这么熟门熟路?
尽管怀疑真夜早已经不是童身,但听他对民间游艺场所的度资这么熟悉,还是忍不住微恼。
“因为要了解民间疾苦啊。”他闭上眼,唇上带着笑。
这算哪门子的民间疾苦!难怪他会唱艳歌。那些艳歌看来就是在妓院里学来的吧!黄梨江闷闷地想。
也许是心情不佳,竟又开始觉得有点晕。她踉跄一步,连忙扶住床缘好稳住自己。
才过一瞬间,她人已被提上床铺,带入一副温暖的胸怀里。
“不高兴啦?顶多以后有机会带你一块儿去,别撇下你就可以了吧。”一个翻转,真夜微笑地将俊美少年压在自己身下,未束起的长发十分纠缠人。
“不是这个问题。”黄梨江推开他得胸膛。“你是太子,根本就不该上妓院。”
“我真得是去了解民间疾苦的啊。”真夜毫不羞耻地说。
“你还说!”她这个侍读当得真失败,不仅没长进太子的课业,还让他不时往妓院跑,弄到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礼乐诗书却通通不懂。
看着黄梨江酸味十足的表情,真夜忍不住调侃:“这种话也只能对你说而已,若你不爱听,那我用唱得好了。”
黄梨江孩子气地捂起耳朵。
他却故意俯近在那扇贝般的耳畔,低唱:“俏冤家,我待你真心实意,自有老天知,明知道你是个薄情人,我只是念念不忘,把你来相思——”自是民间流行的艳歌。
一只细致的玉手毫不客气地掩住太子殿下的尊口,美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