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字拆开他都知道意思,可是合起来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容祁眼神茫然,一字一顿:“把御膳房炸了,是什么意思?”
安公公觑着他的表情,谨慎地弯着腰低头道:“就是字面意思。”
容祁:“……”
他缓了一会儿,想起正事:“人可有伤着?”
安公公连忙摇摇头:“应当是没有的。”
他心里暗道陛下果然是重视娘娘的!正常情况,不应该问房子炸成啥样了吗?
“什么叫应当?”容祁拧了拧眉,“好端端的,她去御膳房做什么?”
“陛下当真猜不到原因?”安公公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
容祁眉微敛,凉飕飕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朕知道还问你?”
安公公露出谄媚的笑:“那奴才就斗胆了,贵妃娘娘这样做那也是为了讨陛下您欢心啊!”
“和朕有什么关系?”他微微一愣,费解地皱起眉。
安公公有心想为盛梨说几句好话,一脸深沉地叹了口气:“还不是您近几日躲着不见贵妃娘娘,娘娘许是担忧自己失了宠,这才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法子,说要亲自给您做点心。”
他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这份心就连奴才这样没根的人看了都感动不已。”
毕竟后宫的娘娘们都不想争宠,更不会费尽心思讨好陛下,更别说亲自下厨了。
虽说中途出了点岔子,可贵妃娘娘这份心是好的嘛……
为他亲自做点心?
容祁怔了怔,眼里掠过复杂的光,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从来没有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那个女人,竟对他情深至此?
不但大胆地做出摸他尾巴的举动,在他避而不见后也依旧不肯放弃,这是何等的执着?
安公公瞧出容祁的动摇,再接再厉:“陛下也觉得惊讶吧?听说贵妃娘娘根本不会下厨,却肯耐着性子跟人学,多用心啊!”
容祁沉默一会儿,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朕对她,是不是太冷酷了?”
安公公一拍大腿:“哎哟喂可不是嘛!”
见自家陛下暗藏杀气的目光看过来,他机灵地改口,“奴才的意思是,陛下龙威深重,用来对付那些大臣再合适不过,可贵妃娘娘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自然与那些人不同的,得多些耐心。”
听到“娇滴滴的女儿家”,容祁脑海里不由浮现第一次见面,盛梨的匕首掉在他面前说要给他削个苹果的那一幕,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安公公:“你怕是老眼昏花。”
安公公:“……”
虽然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可麻溜认错总没错。
“奴才失言。”
容祁没理他,眼前又掠过盛梨那张脸,明明心肠比碳还要黑,她却总爱做出一副柔弱无辜的姿态。
这副做作的模样放在别人身上,他只觉得厌烦,可偏偏放在她身上却恰到好处。
仿佛一只骄纵的猫,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在主人面前却愿意收敛爪牙,讨好扮乖。
容祁觉得有点上头。
他不喜欢猫那种动物,却意外的不讨厌盛梨。
他沉思片刻:“你说得对。”
她确实是不一样的。
安公公一脸茫然地抬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