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被人问到这个,林娥收敛了喜色,耷拉了脑袋。鸟脑袋里空空如也,除了一簇看不见的小火苗。
“我只记得我从前是个人,一不小心摔死了。醒来成了颗蛋,孵化成鸟又差点被摔死,其他的……就,记不太清。”
雁丘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以修仙者的思路给出答案,“所以,你其实是个夺舍者,死后灵魂夺舍重生在了这副躯壳里?”
夺舍一只鸟,还是一只凡鸟,连做妖兽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有点想不开了吧。”雁丘干巴巴言道。
一瞬间,一些莫名其妙的书名涌入脑海,什么《重生归来之鸟妖无敌》呀,什么《炮灰鸟兽重修仙》呀之类的坊间话本之流,一浪一浪,叠浪千重,雁丘赶忙切断这方面的联想。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姐姐,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很无害的。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是我的错,姐姐对不起。”
缅怀过去没有意义,林娥抓紧机会想要跟着雁丘。
“好姐姐,漂亮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不愉快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一起展望美好的未来。”
“劝你不要倚小卖小。”雁丘微微扯动了下嘴角。
果然会说话的鸟就是不一样,你们鸟类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
事实证明,能变成鸟的就是可以不要鸟脸。
刚开始,林娥还有些微的局促,觉得两人之间的沟通会屎得先前发生的事情变得愈发尴尬,可豁出去了也就放得开了。
奶呼呼的娃娃音在雁丘识海里面噼里叭啦,“球球了,姐姐,你就带我走吧,我真的很无害的。真的真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鸟儿,需要姐姐多多的保护。”
“得了吧,”雁丘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太适应一只太聒噪的鸟。
“你既能夺舍躯壳,我信你无害才有鬼了。况且,我身上这件法袍可还是第一次穿,新的!”
一不小心就又想起刚才那件衣服上的一大滩不是很美好的物质,雁丘拍了拍自己崭新华贵的衣裙,新的二字咬字格外重。
那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就又来了。
林娥重重保证道,“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当时完全是因为情况紧急,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从前好歹也是个人,随地大小便真的不是我本意啦。真的真的,我发四。”
说着林娥抬起小肉翅,做出渣男发誓遭雷劈差不多的动作。鸟脸绷紧了,企图让对方能从自己这张面无表情的鸟脸中瞧出什么决心来。
“可我带着你又有什么用,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鸟儿?你估计也瞧出来了,我目前自己都烂事缠身,可顾不得你太多。”
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对方是有动心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听自己逼逼赖赖。虽然事情和自己预期的发展不一样,但结果却没什么两样。
林娥心下飞快思索,“我能够给姐姐指路,我这具躯壳生来就会辨别方位,应该是这种鸟儿的生物本能。”
这是目前林娥唯一能想出的自己能干的事,但林娥觉得雁丘很大可能正需要。
一个修仙者,如果不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哪还有让林娥接触到的机会。
“那行,带我去南边,我们往南边的方向走。”
许是林娥猜对了,功能正好戳中雁丘的心巴,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一人一鸟终于顺利的达成了共识,踏上前往南方的逃亡旅程。
而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这片雪山之中被雪魂珠冻成雕塑的一小队人们,身上的坚冰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之下正逐渐消融……
他们,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