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玥大惊捂住樱唇。盯着言桥离开的背影瞳孔地震,这居然也是个变态!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包房里,就剩他们二人。梁束坐那没动,此时转眸定定看着安涴,眼里盛满弄到化不开的阴翳。并不说话。安涴回望,又动了动手腕,见他还不动有些恼,“你不热吗?”她都出汗了。梁束深深看她一眼,松开手。抬手从桌上拿来没开封的湿巾包,撕开,又牵过她的手,捏着她掌边软肉,缓慢地将她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干净。柔软的毛巾带着湿润的水意滑过稚嫩的掌心,安涴被激起酥麻的痒意,缩手要躲。可他不让,他更加用力箍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躲开,强势霸道。包房内静谧如水,远处的喧闹好像隔在另外一个世界。空气渐渐变得像蜜糖般浓稠。湿润的毛巾终于捋过最后一根手指,安涴脊背战栗着忙扯回手。梁束随意将毛巾扔到一旁,往后靠在椅背上,终于开口跟她说了这两天预告:“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包厢门口寂静无声。还好时间已晚,走廊上的人并不多,不然他们肯定会被认出来。凤眸猩红,被风杀出温热的水意。梁束执拗不肯侧头,也无法往外踏出一步,一时间进退维谷。但在四星级酒店餐厅包厢就差用灯光做秀,光线明亮,他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掩耳盗铃。他那么高,也仅仅是侧头,安涴站在他身旁怎么会看不到呢。
她仰头扫过他洇红的眼尾,睫毛轻颤着往前一步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去医院吧。”蓦地,梁束破罐子破摔,扭头对她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在玩弄我?”对上安涴怔忪的目光,梁束自顾自点头附和自己,“你就是在玩弄我,根本不在乎我。”“所以不理我,也不管我。”“……你喝多了。”“我就喝了三杯啤酒!”梁束被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好好好,就喝了三杯。”安涴放轻嗓音,牵他往外走,“该去医院了。”梁束气鼓鼓的想反驳,眯眼盯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又扫过她牵着自己的白嫩手指,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咽了回去。走出走廊,前面路人来往,安涴松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梁束垂眸看眼瞬间空荡的手掌,眸光微深。从后门出去绕到停车场,安涴按动车钥匙。暗夜里,停在角落的小白车车灯闪烁。像在跟他打招呼。他好久没有坐过这辆车。上次坐时,这辆车还刚买不久。三年过去,小白车依旧如新,车里四处都是她的痕迹,挂在后视镜上的幸运福包还是他们一起去寺庙求的。熟悉的茉莉花香。虽然长腿依旧放不开,但梁束疲惫的身躯不由放松下来。这几日他都没睡好,又恼又气,最终这些情绪统统化为绵延不绝的怅惘。他靠在椅背上,将自己藏在夜色里侧头看她。看她熟练的打方向盘,丝滑地开出停车场。唇角不由弯起,她车技进步不少,一点看不出刚会开车时蹭到马路边的慌张。思及此,唇线又拉平。横亘三年,她从陌生到驾轻就熟,她独自经历许多事,没有他的陪伴。梁束缓缓闭上眼。夏夜幽静,胖蝉噪鸣,一如他们分开的那个夜晚。藏起眼角的湿意,车子下山颠簸,有她在身边,心思安定,梁束晃晃悠悠沉入梦乡。他梦见他们没分开,临近她生日,他偷偷从剧组跑出来给她惊喜。全副武装,捂得严严实实的带她去迪士尼玩。他们双手挽到一起看花车游街,他将她拥入怀里仰望璀璨烟花。在梦幻城堡前,他请人帮忙拍照,捧住她的脸颊,虔诚地俯首吻她。“醒醒,到了。”他缓慢睁开眼,好似还在梦里回家的路上。攥住拍她胸膛的小手,拽到唇边亲了一下,“生日快乐宝贝,一会儿给你买冰糖葫芦,还有大蛋糕。”掌心里的手指僵住,梁束双目渐渐清明。原来是梦啊,他扯了扯唇角。转眸与她怔忪的双眸对视,梁束弯唇笑笑,“睡着了,梦见去迪士尼给你过生日。”他没松手。拇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还是怀念刚刚的梦,“你给我买了米老鼠发箍非让我带,我们看花车看烟花,还在城堡前接吻了。”“梦里特别真实。如果我们没分开,应该就是那样。”安涴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他好像也只是随意感叹,垂眼没再继续说。只是手上动作没有停下来。片刻前汹涌激荡的情绪到此刻只剩怅惘。“走吧,去拆线。”梁束下车,双手插兜在安涴前面缓步走着,安涴蹙眉看着他的背影。刚刚在酒店时他眼角还是红的,短短一段路,整个人沉寂下来。路灯昏黄的光罩在他身上,看起来孤单寂寥。好像这条路上,就他自己踽踽独行。可怜的像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安涴心脏不由轻颤,忍不住瞥开眼一瞬,又看他一眼,快步追上去。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梁束侧眸对她笑笑。安涴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着蜷起。特别巧,今天是上次缝合伤口的那位医生值班。一看到他们就认了出来,面上带笑招呼他们进来。结果医生瞧见梁束翻过手掌的伤口后脸瞬间黑沉,“怎么还发炎了?”“严重了要拆线清创的!”医生瞪他俩一眼,“还好只是红肿,没有明显积液积脓,先涂上药,回去再吃两天消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