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广阳郡主的手,安国公劝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沈家势强,几门姻亲都了不得。咱们被人抓住了把柄,服个软不算什么,不丢人。我陪着你,带了竹儿一同过去。只说让竹儿当初恩将仇报了,向沈姑娘去负荆请罪。”
如此,脸面上既过得去,彼此也都心知肚明目的。
广阳郡主往后靠住了椅子背,苍老了的脸上满是颓色,“谁能想到,我有一天得对着沈家人请罪呢。”
“不是你,是竹儿。”安国公在妻子肩膀上用力地按了按,“好歹,先将阿昭摘了出来。”
“就只委屈了竹儿。”
广阳郡主本来还曾有过一女,奈何长到几岁上夭折了。那孩子自幼聪慧,两岁便能背诗,三岁能作画,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小小年纪便能看出日后的绝色来。
每每想起那个没福气长大的孩子,广阳郡主都心如刀割。
她有个外孙女冯柔,就因为小时候与那个小姨有几分相似,深得她的宠爱。甚至冯柔那会儿看中了凤离,广阳郡主都能向不对付的安王妃低头示好。
只不过被安王妃果断拒绝了而已。
冯竹容貌与广阳郡主的幺女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此上哪怕她是庶出,广阳郡主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接到身边来亲自教养。
哪里舍得她受半分的委屈呢?
“情势比人强,这事本来就是因她而起,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况且是为了救她老子,她不去谁去?”安国公对冯竹却远不及妻子那般怜爱。
在安国公看来,冯竹除了一张脸像死了的小女儿外,资质鲁钝,矫揉造作,还喜搬弄是非,真是半点也不像她的姑姑。
拿着这样的还在当宝,安国公觉得是辱没了小女儿的。
不管冯竹愿不愿意,还是被安国公和广阳郡主带去了靖国公府。
当听到这家人前来的时候,顾老太太笑了起来,凉凉地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再不会登咱们家的门。”
也亏得能挺到了现在!
温氏婉约一笑,没有说话。
眼睛里,却尽是冷意。
她能猜到广阳郡主的来意,只是又有什么用呢?
从阿琇受伤到今日,过去了一个多月
。
从春狩到入夏,来的,可也是太“及时”了些。
婆媳两个本都不是心肠狭隘之人,但广阳郡主行事未免太过了些。
对视了一眼,温氏扶了顾老太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