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是关于皇嫡重孙朱文奎的诞生。
朝堂之下,也是关于这个仍旧小脸皱巴巴的孩子。
承恩侯府门前,赵宁儿的母亲赵氏,容光焕发的从马车上,敏捷的跳下来。根本不用门房搀扶,快速朝内院而去。
“大妮儿?快点,帮娘收拾下东西,娘要进宫住些日子!”
一进后院赵氏就对着侧房那边喊,她家是小门小户出身,没那么多深宅大院的规矩体统。自从他家鲤鱼跃龙门之后,家里的大闺女也常常能带着孩子回家来住了。帮着赵氏,管理这个诺大的院落。
赵宁儿肚子争气,第一胎就是皇家的嫡重孙。赵氏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走路都带风,嗓门也格外大。
“大妮儿,哪去了?”
赵氏焦急的推开门,却发现大女儿的房里空空的。
吱嘎一声,正房的门推开,露出赵思礼皱眉的脸,“大呼小叫干什么?大闺女回婆家去了!都是侯爵夫人了,还当以前小门小户,这么没章法也不怕人笑话?”
一见到丈夫,赵氏顿时眉毛立了起来,大声道,“我在自己家里喊,惹着谁了?谁笑话我?谁敢笑话我?”
说着,冷笑下,“呵,侯爷!好大的威风呀,你怕是忘了,你今日的侯爵是我肚子里的闺女给你戴上的!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人生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看我这么不顺眼了,就惹了你的厌了!”
说到此处,双手叉腰,“呸!姓赵的,你没良心!当日你一个瘸腿老兵娶不上媳妇,是我嫁了你,给你生儿育女,现在你反倒看不上我了!”
“你。。。。。。。。。。。。。”赵思礼一个头两个大,怒道,“不可理喻!”
“呵,说到你痛处了!”赵氏冷笑,不依不饶,“咦,今儿怎么有空在家?没去找你那狐狸精去!”
赵思礼顿时气短,面对妻子他还真是抬不起头来。以前苦日子,难日子都是发妻跟他相濡以沫,没嫌弃过他官小,没嫌弃他一条腿有残疾,家里家外给他张罗得风生水起,让他这个百战余生,从小孤苦的人,有了家的温暖。
可是,现在他发达了,犯了男人都会犯的毛病。
外边那外宅,也不是什么狐狸精。原来的上官,因为叩阙案被剥皮,妻女充入教坊司。他赵思礼一时心软,念在旧情把人家闺女赎了出来。
但坏就坏在,那女子太好看了,而且无依无靠的。赵思礼若是不收了,不是看着那闺女死吗?
再说了,赵思礼心中也有小算盘。家里现在富贵了,可儿子就一个,自己的婆娘岁数大了,也不能再生,总要多几个儿子,才对得起这么大的家业不是!
赵家的祖坟都找不着了,若是再儿子少,万一他娘的出点啥事,自己的坟以后都没人扫!
“孩他娘,这事是我不对!”赵思礼大男人,没有认错的习惯,此刻涨红了脸,吭吃瘪肚的说道,“是我对不住你,你打也行,骂也行!可是。。。。。。。。。。可是那边,有了身孕。。。。。。。。。。。”
嗡!
赵氏脑子里轰地一下。
然后,嗝地一声,翻白眼昏死过去。
“孩他妈!孩他妈!”
赵思礼赶紧上前,扶起妻子死命的掐人中。
慢慢的,赵氏转醒,泪眼婆娑,“姓赵的,你个杀千刀的,你个王八蛋,你个死没良心。”骂着,拳头不住的落在赵四礼的身上,嚎啕大哭,“你个白眼狼呀!一把岁数了,你还干这缺德事!我真是瞎了眼,当初嫁给你!”
“我给你腾地方,家里给你,你和那狐狸精过去吧!明儿我就自己找地方抹脖子去!我到了阴曹地府,变成扑棱蛾子,天天在你们床头晃悠,盯着你们,看你们逍遥快活!我让你有野种,我让你再也支楞不起来!”
小门小户之家的妇人,性子大多泼辣。其实严格说来,也没什么坏心。
赵思礼满脸愧疚,“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发妻,谁还能越过你去!是我对不住你,你怎么打怎么骂都行,就是别说这些死呀活呀的话!”
“没法活了!”赵氏哭天抢地,“列祖列宗再上,看看这个死没良心的吧!”
“我家祖坟都没找着,你就别喊祖宗了!”赵思礼扶着妻子起来,耐着性子道,“你听我说,我本可以不告诉你这些,省得你哭天抢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