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出事了?”
林湛德穿了一身朝服,抬眸不解地看向司马修,很明显,他对刑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别说是他,到场的臣子们都没听说,他们一得到消息便急急忙忙往宫里赶,丝毫不知道刑部出了何事。kunnoils
“不错,本官查陛下昏阙的案子,找出两个证人,二皇子为了将证人杀人灭口,私自调动护卫军杀到刑部里,好在王爷赶去得及时,得了王爷和赤羽卫们的守护,本官与刑部里的诸位大人才免遭遇难。”
说到这,司马修的脸上还存了一丝余悸。
顿时间,底下站着的臣子一脸惊愕,纷纷看向烤着枷锁的周抚霖,眼里带了惋惜。
他已经成了七珠亲王,就算周北宁拿下江北的差事,他顶多也只是个五珠亲王,与周抚霖还差了两颗珠子,他也无需弄到今日这一步。
此刻见到他和令妃被押着,他们除了惋惜,倒是不知晓再说些什么。
小乐子和小翠被刑部的役官押上来,司马修指着他们道:“这就是那两个证人,陛下昏厥一事的来龙去脉,他们全都一清二楚。”
小乐子和小翠被押着,低着头,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身子总是忍不住颤抖起来,未敢发一言。
“这两个人,是?”
张临冲凝着他们两个,这后宫里的面孔他是对不上的,何况还只是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他必定是心有疑惑。
“小乐子在膳廷司里做事,而小翠,是令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你们犯了何事,自己陈述出来。”
司马修沉声,冷冷盯着他们,他这是在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是”
“是”
小乐子和小翠一前一后应下声来。
“奴才打六岁起进宫,就一直在膳廷司中干活,负责端膳食给后宫中的妃嫔。四月初二那日,轮到奴才轮值,奴才奉命到娴妃娘娘的宫中送合花糕,路上碰到小翠姑娘,与她行礼时她吩咐奴才一声,让奴才给娴妃娘娘送完合花糕后,也送一份到令妃娘娘那儿。奴才应声下来后,便直接将合花糕送到了娴妃娘娘宫中,之后发生的事,奴才俱不知晓。”
小乐子嗫嗫嚅嚅说完这番供词,就噤声跪着。
小翠低低头,颔首一番,方才小心翼翼开口,“奴婢伺候在令妃娘娘身边多年,对她一直是言听计从,她吩咐奴婢做的事,奴婢不敢妄自菲薄过,若是不从,她就,就对奴婢拳打脚踢”
说到这,她的身子又忍不住颤抖起来,抹了抹脸上流下来的泪水,她才继续道:“四月初二那日,她交给奴婢一包东西,叫奴婢到椒华宫外候着,若是见到给娴妃娘娘送膳食的太监,就趁着跟他搭话之时,将包里的毒药撒入她的膳食里。”
“那膳食是要送给娴妃娘娘的,你如何能确定陛下会先入口?”林湛德朗声问她,话里带着质问声。
“那段时日,陛下时常到娴妃娘娘的宫中歇息,后宫的妃嫔,都会先伺候陛下进食,所以,令妃娘娘必定是笃定,这合花糕会先入陛下的口”
这些,也都是小翠自己揣测的,可她伺候在令妃身边多年,对她必定是有所了解,说出这番话来,也就不稀奇。
“你个贱蹄子,本宫厚待你多年,你竟然反口咬本宫!”一路被押着进来,沉默了许久的令妃,在听了小翠的这番话后,嘴里啐了两声。
“若是对奴婢拳打脚踢,是娘娘厚待,那小翠宁愿不要这厚待!”小翠咬着唇,不敢说得大声,可亦是没有以前的唯唯诺诺,此刻有这么多大臣在这,令妃也已经被押着,她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惧怕她了。
“对,本宫现在是奈何不了你了,可你就算是将本宫招供出来,那乌阙红也是你放到陛下膳食里的,这罪名是你担了大半,不是本宫!”
她冷笑,言语间透了威胁的意味。
“治不治这个宫女的罪,一切等陛下醒来自会有定夺,令妃娘娘不必这样危言耸听。”
司马修斥了她一句。
“司马大人还真是厉害,非但信娴妃不说,还这么尽心尽力帮她查案,你一个地官插手刑官该做的事,还真是得心应手啊,本宫看,陛下醒来第一件事该是帮你将这官职调了才是,免得日后娴妃再扯进些什么案子,你一个地官跑进来插手名不正言不顺。”
这话中的嘲讽之意,司马修听得出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母妃本就无罪,司马大人为人正直,替我母妃说上两句话,亦是在情理之中,令妃娘娘已经落网,这嘴巴还是这么硬,等父皇醒来,本皇看你还能蹦跶到几时?!”
周北宁到底还是稚嫩些,此刻听到令妃的这番话,立刻开口替娴妃打抱不平,自他从江北回来到此时,还未见过娴妃一面,心里正有火气压着,直接被令妃激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