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最近的死尸客栈,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雇主说道。
雇主的这种轻视生命的行为,恕我难以认同,我转念一想,可要是真将老头送到医院,我有该怎么解释老头中弹的行为,就算是一生清白,就凭身上携带枪支这一点,估计就够判几年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估计是撑不过今天了,我老头看人向来不会走眼的,你这小伙子人不错,老头我这辈子未曾收徒,不想我这一派的技艺就此失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老头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道。
虽然他之前对我一直不怎么友好,还强迫我和女尸一起睡,可现在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应该不会害我。毕竟人之将尽,其言也善。我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可没想到老头说:“我希望你能拜我为师,我早就测算过你的生辰八字,五两二钱非常适合做赶尸匠。”
我一听这话,心中这个堵啊。我刚走出校园,第一份工作居然是被老苏骗来和尸打交道,已经够点背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和尸体再有任何接触了,还让我做这行,要我命得了。
我连连摇头,像拨浪鼓似的,表示拒绝。道:“不,不行,不可能哦,别的还可以商量,这事打死我也不再干了。”
老头脸色更加惨白了些,沉默半天才接着说道: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
说话间,老头费力的用手伸向自己的脖子,从里面取下一块玉佩,交给我。说道:
“那就麻烦你在我死后,将我的尸体送回湘西,把这块玉佩当面交给我的师父就行了。”
虽然这事还是有些让我为难,但是我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毕竟是老人,也不能再拒绝他一次。更何况中华传统一直都是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我帮他完成最后一个心愿也是于情于理。
我双手接过玉佩,擦干净上面的血迹,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刚接过来,老头就像是用光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双手垂下,整个人都瘫软在座椅上,没有一丝呼吸。好像晕过去了一样。
“老头?老头?”
我轻轻的叫了他两声,没有任何反应,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伸手靠近老头脖间,想要试探脉搏。
一模,已经没有任何跳动了。
“老头……已经……已经不行了。”我略带哭腔,说话也有些害怕的磕巴。
“哭什么哭,你没见过死人吗?”
车行驶在山路上,摇摇晃晃,整个人的脑子也是乱的。
老头已经停止了呼吸,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我伸出手将他的座椅放平,不希望他再受到伤害。
到达新的死尸客栈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天已经大亮了,带着老头尸体上路确实有些危险,只能先休息一下。
接待我们的是客栈的老板,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这几天我和他们走下来,从没碰到过女人干这种活的,毕竟敢接触这一行的都是胆大的粗老爷们。
这女老板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扎着马尾辫,栗色的头发,显得格外的干净利落。
当我视线和她对上的那一刻,那双丹凤眼,清澈,明亮,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性与放荡,着实让我眼前一亮。
女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怎么还有新面孔,新人?第一次走脚?”
她说的行话,我是听不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嗯”了一声。
“住店三楼还有房间,尸体停一楼的冷藏室就可以了。”女老板可能是看我有些呆滞,于是换了一种语气说道:“估计你也不懂行,你把尸体背上,我带你过去吧。”
“什么?背……背尸体?”我有些惊讶的说道。
女老板不禁叹了口气道:“连尸体都没背过,你师父是怎么教你入行的。”
“他是新手你多担待,还是找个人帮忙搭把手吧。”雇主右手捂着左肩,咧了咧嘴道。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他应该也中弹了。
看他伤口的位置,应该不是要害,而且血已经止住了,伤口附近留的血已经结痂了。
女老板多少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我。“行吧,那你先上楼休息吧,我叫了附近的赤脚医生过来,你这伤口还是处理包扎一下比较稳妥,余下的事情我自会帮着打点的,放心。”
我有些意外雇主身上有枪伤这个女老板居然不惊讶,在她看来好像很习以为常。
“小菜鸟,跟我抬尸体去,走吧。”说着女老板就先走向金杯车
车窗都被打的稀巴烂。锁不锁车门其实都无所谓了,她一把拉开车门,看了一眼里面的老头,直接愣住了,看我问道:
“这不是顾老先生吗?怎么回事?”
“你认识老头?”话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明知故问啊,他们都是这个道上的人,自然应该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