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头伸手理了一下衣领,淡定的开口:“什么事啊?”
来人并未进门,站在门外答道:“马老先生,林大夫让我来请您,说来了一位病患,得了急病,他拿不准脉象,想让您过去看看。”
麻老头眼神询问了一下穆先生,穆先生微微点头,他便站起来:“嗯。”
来人又跑着走了。
麻老头边推开窗户散味道边说:“麻爷我为了小主子,连姓都改了,窝在这个破药铺制香,还传出马神医的名号,真是晚节不保啊!不保啊!”说着回头看了眼穆先生:“穆先生,您移驾呗?不怕那家老头派人跟你后边查您?”
穆先生敲敲桌子:“香。”
麻老头走到床边的箱笼跟前,用钥匙打开第一个箱笼,从里面取出一个麻布包裹着的盒子。
“给,都在里面了。”
穆先生接过来看也没看,揣到怀里起身往后窗走过去,边走边说:“咱们跟了主子这么多年,我会怕那家老头查我?自然是小主子想让他知道什么情况,他才能知道什么情况。对了,你这香制好了,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早点走吧。”
麻老头看着穆先生轻巧的翻过窗户,两步越过窗户外面那一片杂草的后院子,又轻巧的翻过墙走了,嘴里嘟囔着:“要不是老子自幼苦学医术,天天泡在草药堆里,老子也能练就一身好功夫,老子还能受这憋屈!”
医馆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个个神色激动的伸长脖子往医馆里面看,路过的人也被好奇勾引,围在外面往里看,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前面全是黑压压的后脑勺,不断有人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旁边有人答:“不知道不知道,我也才刚来。”
麻老头一出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医馆外面被围的水泄不通,里面除了门口站着的三位黑脸彪形大汉外,只有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坐在诊桌前,身后站了一个瘦高个子,共这五人。
什么情况啊这是?
麻老头看了眼林大夫。林大夫看到麻老头出来顿时松了口气,连连对着书生模样的男子拱手道:“这位是我们惠泽堂马老先生,医术高,在下不才,在下不才。”
那男子微微一点头,伸手放在腕枕上,还轻轻往上拉了拉衣袖。
麻老头站定没动,在林大夫说话期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直负责抓药的小林子不在,算账收钱的胡来也不在,地上有洒落的药材,门口三人背朝里面朝外,男子身后的瘦高个子一脸戾气。
呦,这是来找事的?
书生模样的男子面相平和、双目漆黑、脸色白润嘴唇微红、呼吸平稳绵长、指甲颜色偏粉、坐姿端正,感觉,没病啊?
林大夫小步走过来对着麻老头耳语:“睡觉打呼噜,走远路累,站太阳下会头昏,吃完东西腹痛……”林大夫说不下去了,这就是纯粹来找茬的,大老爷们谁睡觉不打呼噜?谁走远了不累?谁在大太阳下站几个时辰不头晕?吃东西腹痛那不是吃坏肚子了吗!
仔细想想自己也没有得罪谁啊?从惠泽堂开门到现在,传了四辈了,镇子上谁头疼脑热的不来惠泽堂看病?那么多病人,也有没治好的,也不是因为这个就来找茬吧,更何况来人没见过啊!而且自己也没有看过外地的病人啊!
林大夫苦着张脸:“看不好病就要砸了惠泽堂……”
麻老头明白了,一定是林大夫得罪了什么人了。这个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的锅还是谁自己背。
“您贵姓?”麻老头打定主意不插手这闲事,到了今晚就连夜离开镇上。
“免贵姓付。”书生男子回答。他身后的瘦高个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麻老头,眼神阴冷。
“可是付公子跟惠泽堂有什么恩怨?”麻老头也不伸手诊脉,慢悠悠的靠在椅背上。
林大夫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