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的回应要是一般人根本就听不到的,可乾优凭借他近半年来不断增强的听力,却听到了冬梅这微弱的回答,急忙脱掉鞋子,顾不上找拖鞋,光着脚跑向了冬梅的卧室。到了卧室的门口,竟愣在了那里。
冬梅侧卧在淡黄色的床上,如莲藕般的白嫩的右臂把一角毛巾被斜压在腹部,青绿色的连衣裙只遮盖在她的膝盖之上,修长优美的小腿和白嫩的脚面还残留着几点雨水溅漰的污点。两三绺黑发斜过苍白的脸颊和精巧的嘴角,洁白的枕上乌发叠鬟,一双噙着泪水的美目无力地半睁着,尤如‘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细喘微微,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的黛玉,楚楚可怜。
看到乾优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冬梅挣扎着想要起身,由于病重难以承受这一用力,竟然双眼一闭昏了过去。乾优看到这里,猛然醒悟过来,急忙跑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冬梅的额头。‘哟,这么烫,送她去医院吗,恐怕一折腾,冬梅会加重病情,自己前些日子已从《刺灸秘法》中领会了怯除风寒之法,不妨用来一试。’
乾优很快地把随身带着的针炙盒拿出来,放在床头桌上,摆铺开来,当他把古针拿在手中时,突然不知该如何下针了,因为治疗风寒的针法要在人的胸部及丹田处,乾优与冬梅相识也不久,总不能解衣宽带地对其施针吧。唉,还是买些西药来,再研究其他方法。于是乾优先给冬梅妈去了个电话,只是简单地说冬梅感冒了,由他照料,很快就会好的。
买了一袋子各种感冒药,又急急地烧了开水,把药和水端到卧室时,冬梅还昏睡着,没有办法,乾优把冬梅慢慢地扶起,让其后背侧靠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摇唤着:“蒋冬梅,醒醒,蒋冬梅,醒醒……”
冬梅悠悠醒来,觉着后背和肩膀十分的暖和,看着自己的坐姿,好像明白了似的,侧后抬头看到正在低头呼唤她的乾优。
当乾优看到满是憔悴与倦容的冬梅的白白的俏脸时,十分心疼地说道:“你终于醒来,快快,趁热把药吃了。”说着乾优一手搂着冬梅的肩膀,一手把早已配好的几种药送到冬梅那几无血色的嘴边。
而此时的冬梅虽然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搂着,但已无力害羞了,只能轻轻地噙下乾优手中的药粒。乾优又急忙地把温水送到冬梅的唇边,冬梅喝了半杯水,顺利地把药吃下。
乾优从冬梅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一丝丝的羞意和彻底的无奈,赶紧在其后背抚了几下,便把冬梅平放回原位,垫好枕头,扯过毛巾被给其膝盖以上盖好,乾优又忙乎着打了半盆温水来,温热了块手巾,放在冬梅那白净的额头上,又找了块毛巾投湿后,一手托起冬梅的一只脚,一手开始从她的小腿至小脚开始擦拭着,直到把冬梅两脚及两腿上的污迹擦净,现出了洁净白晰柔嫩的十分诱人的小腿及柔润白晳的纤纤玉足。这如此完美的腿足令乾优心砰砰地加速跳动起来,竟然傻愣了一会,感觉到了冬梅的脚动了两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失态了。赶紧把冬梅的双脚放至床上并盖好毛巾被。过了一会儿,冬梅就又睡着了,但这次是十分安心地睡着了。
冬梅醒来时已是晚上六点多了,一股股食香钻入了她的琼鼻,一种饥饿从胃部升起,精神为之一振,身体也感觉了轻松,大有一种大快朵颐、豪吃一顿的欲望。乾优看到冬梅已醒,伸手探到她的脖颈下面,扶住她的肩膀,慢慢地把她的上半身扶起,冬梅睁眼看到自己的身体上方架着一个小床桌,小桌上面有两盘小菜,色泽清新,一碗小米红枣粥,正冒着热气,还有两个滴溜圆的小馒头。
冬梅很是纳闷,乾优如何知道自己这时能够醒来,且恰时把饭菜准备好呢,于是弱弱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醒啊?”
乾优诡笑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你现在的一切可
是我在掌握啊。”
冬梅温柔地白了乾优一眼道:“瞎扯”,然后就要动手拿筷子吃饭,乾优忙拦道:“慢着,稍等一会儿。”
只见乾优一手轻扶住冬梅的后脑勺,一手轻轻地从冬梅的两个太阳穴处分别取下三个铜针,又把冬梅的白皙的左手托起,冬梅一惊,看到自己两手都被插上了七八棵铜针,刚要询问,只听乾优道:“实话跟你说吧,我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是因为这针炙。”
“切,你就瞎掰吧,才学了几天针炙啊,就说得这么神乎的。”冬梅轻声说道。
“信不信由你,看到你有力气说话,精神也好了许多,我就放心了,真是累死我了。”乾优取下所有的铜针后,又取了块温热的手巾把冬梅的手擦干净。“好了,你可以吃饭了。”
看到乾优这么细心地照顾她,冬梅心中涌起阵阵的暖流,眼眶中也闪烁起了点点泪花,柔声说道:“谢谢你,乾优。”脸颊上溢满了感激之情。
“冬梅,咱们相识已久,就不要客气了,如果我生病了,没人照料,你也会如此的。”乾优安慰道,“快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冬梅听此,心中十分欣慰,也就不客气了,拿起碗筷,开始吃起饭来,可刚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菜,咬了一口馒头,就停止了,两眼大大地看着乾优。惊奇地说道:“怪不得我妈总是嚷嚷着吃你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好吃的的饭菜了。”
“不就是几棵青菜,刚受风寒,没给你做荤腥的东西,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信拉倒,我吃饭还是很挑剔的,一般的菜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但你的菜虽然用料简单,但做出来就似天外之肴啊,好吃,好吃。”冬梅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口味着,还不时地点头,象是个老品尝家一家,头还微微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