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发散着,她的目光不经意就对上了傅予湛的。
他微躬着背,从稍高一些的地方敛眉看过来,目光幽静,不知看了多久。
两个人贴得很近,面上若有似无的热气萦绕。
祁欢想,上一回这么近的时候,她做什么了?
目光下意识便挪到了他光洁的下巴。
上回凑近了这么看还是在清晨,上边青青灰灰冒着一圈胡茬,哐哧一口咬下去,扎人得很。
傅予湛显然与她想到了一处,默了默,站直了身子。
祁欢嘴角翘起来:“怕我咬你啊?”
嘁,还权倾朝野的首辅呢,胆儿忒小。
谁知傅予湛后退半步,面不改色:“陛下是不是该沐浴了。”
“……”
哦。
熏到你了。
不好意思哦。
……
当夜,周礼兴味盎然地抱着棋盘来暖阁找傅予湛对弈。
一局未过,殿门口偷摸摸钻过去几个小宫女,黑乎乎的影子从门板上一晃而过。
凝神一瞧,又不见踪影了。
周礼揉了下眼睛,低头专注棋局。
第一局理所当然地败了。
周礼一边收拾棋子,一边感慨:“好些年不领教,我都忘记你这凶残的棋性了。”
正说着话,门口又刷刷刷溜过去数个影子。
周礼蹭地转头,门上又是空空如也。
屋内玲珑灯盏高挂,他忽然觉得后背发寒,凑近些问:“我说,你这暖阁,可别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吧?”
暖阁同养心殿就隔一道回廊的距离,养心殿里不知发生过多少君王血案,就说宣景帝,那也是他亲眼看着在那儿咽得气。
祁欢入住时,他还私下里送了几个华业寺求来的平安符。
该不会,邪祟窜出了吧?
周礼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双腿打哆嗦,只差在脑门贴一张道士符纸了。
傅予湛漠然:“你凑门边看清楚,是祁欢身边的小宫女。”
嗯?
周礼讶然,盯着门板等了一会儿。噫,弓着腰提着桶匍匐前进的,可不是几位宫女打扮的姐姐么。
人影散去,风中还残余几缕淡香。
他奇道:“鬼鬼祟祟,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