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她的脸就突然红了,一直从脖子红到耳朵。白初一抬眼看了看她,看似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微的笑意。
“你……你,我……那个……”她的脸上明明还挂着泪珠,表情却变幻莫测,结结巴巴道:“你是说,你要、要去找诅咒之血来解咒?”
他点了点头。
“你、你要我等你?”
他抿着唇,又点了点头。
马荆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迷惘的神情也被震惊取代。他原本的打算她是很清楚的——月哭到了这一代,除了他之外就再没有别的继承者,只要他一死,血脉切断,诅咒自然就会不存在。
可是现在,他却说他要解开诅咒。那就是说,他想要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了吗?
然后他说“给我一点时间”。
……
她愣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多久?”
他唇角微弯,笑容浅淡,想了想道:“十年吧,但愿我能活到三十岁。”
“不行!”她转过身跪坐在他面前,张开五指,坚决的说道:“五年,就五年。如果还是解不了咒,你就回来好不好?不是说我不肯等你那么久,只不过……只不过……”
他微笑着,伸手轻触她的脸,微凉的指尖让她中断了正在思考的措辞。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解释了,那些担心啊试探啊表白啊统统都是浮云——其实,他全都明白。
他曾经握着她的手说:“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
混蛋,这是早有预谋的!
她咬着唇,笑容越来越深,一直蔓延到眼中,哼哼道:“怎么样?五年上限,同意就成交。”
“嗯,我尽量吧。”
他的神情有些羞涩,也有些喜悦,回答却直白简单,丝毫没有抓住机会甜言蜜语的意思。这个人的脑袋里面大概完全没有怎么追女孩子或者哄姑娘高兴那根神经的存在吧?尽管如此,马姑娘已经非常、非常的高兴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停留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落在颊边那条长长的伤疤上,饕餮的爪子留下的血痕尚未完全愈合,看起来有些狰狞。他默默的念着治疗系的咒语,暖暖的白光从指尖逸出,疤痕渐渐消失。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轻笑着按住了他的手。
她按住他的手,然后朝他靠过去,强抑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轻轻的触了触他的嘴唇。
突如其来的柔软让他猝不及防,一瞬间怔住,脸上很快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眨了眨眼,其实她很喜欢看他这种情绪不受控制的模样。不过这个秘密绝对不会告诉他。
片刻之后再次侧过头,没有心慌意乱,也不再想着戏谑试探。她要好好的吻他,因为他们刚刚才做了约定,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这一次,他的手滑到她的颈后,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几乎感受到她唇上芬芳气息的时候,四周突然刮过了一阵奇异刺骨的冷风。
他一惊,骤然睁开眼睛,正看到马荆棘失去意识在他面前倒下去。他急忙伸出手去扶,可她的身体却已经被看不见的气流往后推开,随后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抱住。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第三个人。长长的黑发扎成一束,艳丽的容貌,一双妩媚的眼里此刻却满是冰冷和……怒火?
竟然是不久前才见过面的马荆棘的妈妈唐缎!
白初一瞬间被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包围。唐缎的这次出现,甚至连门都没有敲,他根本察觉不到她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进来的。他想起凤鸣的话——她不是普通人,不要靠近她!
这位神秘的母亲,已经不打算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了吗?
她为什么要这样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