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小盐巴拿着门票站在观景拱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游船,两排皆是白墙青瓦,镇上的居民晒出洗干净的衣服,可有生活气息了。
“真漂亮啊。”
白盼故意调侃他:“你不是不喜欢,觉得浪费吗?”
“也没有很贵……”他没想到白盼身上还有四万多,对他来说,这个数字是想都不敢想的。
小盐巴把脸埋进衣领里,不好意思极了,手里不停搓着门票券,明明是白盼提议的,怎么反过来欺负他呀。
“我们……还是下去吧。”他臊得慌,急匆匆往下走,台阶都看不仔细,差点绊倒,幸好白盼眼疾手快提了一把。
“小心。”
“没事,我可以的……”温热的呼吸轻拂而来,小盐巴无措地揉了揉耳垂。
镇里虽是旅游景点购买门票的,但依然住着不少居民,大多是老人和顽皮的孩子,年轻人去上班了,剩下的做当地特色小吃和小玩意卖给前来参观的游客。
小盐巴几乎把所有的小吃尝了个遍,从来没有这么畅快淋漓过,又有点心虚,这种感觉像被白盼包养了似的,雀跃和别扭交织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正偷偷乐呢,迎面走来一个牵着几条小奶狗的中年男人,小盐巴脑子里都是白盼,差点跟他撞上。
这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把脏兮兮的汗衫绑在腰间,露出紧实的肌肉,瞧着一脸凶相,狗身上带着股味,说不清什么,总让人感觉不太舒服,人群看见那男人,纷纷皱眉,嫌恶得很,早自然而然地四散开来了。
小盐巴见那就条狗走路姿势有点古怪,时不时像人一样立起来,还抓耳挠腮,根本不像狗会做的动作,便多瞥了两眼。
“买吗?”中年男人察觉到他的目光,走过来问了句。
凑近了才发现,这群狗没什么精神,一旦看到男人停下,便流露出十分恐惧的眼神,它们期期艾艾地唤着,也不是正常的狗叫,是类似老鼠,又比老鼠更尖细的声音,它们在乞求着什么,见男人无动于衷,转而盯着小盐巴看,看得小盐巴莫名生出一丝凉意。
男人很热情:“几个都是刚出生不久,嫩的很,最后三个了,一起带回去打九折。”
“不用了。”小盐巴瞬间明白,这是在卖狗肉:“我不吃狗肉。”
男人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我拴的可不是狗,而是猴,幼猴。”
幼猴?但他明明牵的是狗啊。
小盐巴奇怪地顺着他手中的牵绳往下看,无精打采的黑狗在眨眼间变成了一只只桃面猴,又塌又扁的鼻子上嵌着两颗浑浊呆滞的眼珠,平静又充满绝望。
猴子们奄奄哀叫,脑袋耸拉着,丝毫没有该有的活泼灵动。
小盐巴揉了揉眼睛,那桃面猴又变回了黑狗。
“你用了障眼法?”白盼蹙眉,探究地打量男人。
“小技巧而已,现在不让卖猴,只能挂羊头卖狗肉了。”中年男人看小盐巴如预料般露出惊讶的神情,心中未免得意,摆了摆手:“我祖先是苗疆后人,会点巫蛊之术,不过到我们这代,基本已经失传了,我这是沾了他们的光,做点小本生意。”
小盐巴问:“买了猴子,当宠物养吗?”
“买猴子,当然是吃猴脑了。”男人神秘地笑笑:“那是大补之物,吃完之后聪明伶俐,考什么样的大学都轻而易举。”
他把脑袋伸过来,眼里闪烁着幽幽绿光,嘴角的皮肤皱成一团,看得小盐巴头皮发麻。
相传食猴脑起源于明朝末期,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被掠,他一怒之下引清兵入关,为了取得胜利,临行前想了一个法子,把活猴关在笼中,用小榔头敲碎猴头,生吃其脑髓。
吃完脑髓,将士们仿佛天神助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凶悍勇猛,把对手杀了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