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辰听了顿时愣住,随即,脸烧得绯红,心底却是满满的感动和欢快,笑着站了起来,跑到王旭身边,双手合拢置于嘴边:“我好高兴——”
清啸声环绕于楼层之顶,似响彻于云霄之上,空气中似乎流转着蜜一般的清甜。
两人相视一笑,眉目之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绵意,仿佛世间万物全可以化为虚无。下一秒,亦辰只觉得眼前一花,落入他温暖熟悉的怀抱。王旭的下颌抵在亦辰的头顶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力气大的甚至有种窒息的错觉,但是,此刻的他心底却只有甜蜜和无法用言语说明的高兴。伸出双手,慢慢地却坚定地合围着王旭的腰。两人静静相拥,心怀渐渐平静,觉得,今生拥抱无数次,却直到此时,此刻,此地,方才真正心意相通,浑若一体。
自己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明白王旭的心意的呢,是他一直以来的默默守候关怀?还是那样的月夜下他深情却自持压抑的眼神,如箭般穿透迷雾直达内心。总之,在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亦辰彻底地明白过来,王旭对自己的感情。
人,要怎样地幸运才能遇见一个可以爱恋,可以信赖的知心人,在彼此都完好无损的时候。自己潜意识地寻找,到头来却发现原来这个人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只是被自己以兄弟之情,朋友之意给忽视掉了。
当王旭的隐忍,王旭的深情,王旭的关怀,王旭的不离不弃一朝如此明白地袒露在自己的面前,毫无保留,这份情意,怎能忽略。更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已待他与旁人不同,只是自己的前世如此不同,不明情事,不明兄弟与情人之分,于是,下意识地回避,下意识地忽视。这才懵懂至今。
而今既然明白,如果,再去忽略王旭眼中的深情厚意,那样的自己就是自私虚伪,无法原谅了。
亦辰的性格沉静敦敏却不是那种矫揉造作,拖泥带水的人,喜欢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决定了的事,就不会牵扯不清。于感情之事上更不会有丝毫迁就和委屈。也正是如此,所以,颜家父母在儿子主动带人回家之时如此痛快地应允,若当时亦辰的眼里有一丝的不愿意和委屈,那事情的发展就绝不会像今天这么顺利了。
两人在漫天星光之下相依相偎,寒风飒飒之中却感觉无比的温暖。
“亦辰,我真没想到,会是今天,原来还以为,要等上许久。”王旭贴着亦辰的脸庞,低声呢喃,言中叹息且满足。
亦辰微笑,心念一转,眼中带了些许狡黠:“如果,我一直不明白呢。”
“那就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明白。”
王旭淡淡地回答,语气透着轻松,却让亦辰莫名感动,心仿佛被一个大锤子,重重地锤了一下,生疼生疼的。手更加用力地拥着王旭的腰,耳贴紧他的心脏,低声地说:“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亦辰,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王旭顿了顿,紧握着他的手:“如果,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选择等,直到你懂。”
安静主宰了一切,不知道过了多久。亦辰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眼眶酸酸的,心里却是甜甜的,心里反复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待自己却比之父母尚有余。两世一生,何曾有人这样地珍惜自己,不求回报,惜若性命。这份情如此沉重,如此贵重,何以才能回报!
颜亦辰要对王旭好,比谁都好。亦辰心中反复默念,直至刻入心房,刻进骨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顶处冷风阵阵吹来,亦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王旭猛然惊醒,刚才只顾得欢喜激动,却忘了亦辰体质虚弱,受不得风寒,现在也不知道在风地里站了多久,受了寒刻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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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紧拥着亦辰,关切着:“我们回房吧。”
这句话放在平时实在再平常也不过,但此时听来却有说不出的暖昧,亦辰脸一点一点染红,幸而室外灯火晕暗,王旭着急之下也未曾注意。
屋内温暖如春,人一到里面就感觉暖暖地说不出来的舒服。
王旭注视着亦辰,白皙的脸上透染着好看的红晕,唇上却是泛着青紫,心疼不已,忙用手掌抵住他的额,探试了下,似乎有些发热,忙接来一杯热水,喂给亦辰喝了。又顺手把外衣脱了,拿去挂上。亦辰乖乖地坐在床上,看着王旭忙来忙去,心里暖暖的,热乎乎的,嗯,很高兴,很欢喜。
王旭被他看得没办法做事,好笑地走回他身旁,“乖,你先睡觉,好不?”
“那你呢,不睡吗?”亦辰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哀怨的语气有多暖昧,脸立刻烧得通红,低着头仔细地瞅着毛毯上的花纹看。
王旭心中一荡,注视着床上的心上人,他穿着一件净白衬衫,袖口只绣着一团银灰色紫荆,却越发衬得他容颜若醺,桃花也似,无端端动人心魄。这衣服是自己为他买的,男人为爱人买衣服只是为了能亲手把它剥下来 王旭恍然记起这句话,喉头一紧,望向亦辰的目光不觉灼然。
再对情事怎么无知,亦辰也知道这种像是化成实质的灼热目光不怀好意,耳垂似乎也热红了。
王旭忍不住弯下腰,轻轻地吻柔柔地印在他的脸颊上,仿佛在呵护开放在春天里的第一朵百合。微微颤动的手却泄露了他的强忍,以及心中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