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台山香火很盛,每月都有大量善信香客上山求神问签,并供奉油资。天台山的道观受青城保护,所以每月要交纳部分给青城。实际上就是类似现今的保护费。
玄通道:“油资一向在月底恭送山上,何须劳烦两位师兄亲来收取?”
玄平道:“只因今次试剑之会花费颇大,故青师兄着我们提前收取!”
“原来这样。两位师兄稍等,我马上取来。”
玄通转入后殿,很快取出一大包银子,捧给玄开,道:“这是本月油资,两位师兄请点算!”
玄开随手接过,道:“不用了,难道还信不过主持么!”
玄通陪笑道:“难得两位师兄到来,不如先喝几杯再回山?”
众人亦附和要玄开、玄平留下喝酒。玄开、玄平正中下怀,道:“那就多谢了。在山上,我们喝酒得偷偷的喝,很不爽!”
很快摆开酒菜,那群记名弟子自是纷纷向两人敬酒,那玄通更是一杯接一杯下肚。酒过三巡,玄开见众人都有些酒意了,乃道:“听说峨眉掌门又上了玉霄峰?”
玄通忿然作色道:“没错!那峨眉掌门一声不吭就上了玉霄峰,简直把天台山当成是她峨眉了!”
即时有人附和:“就是!天台山本来就是青城、峨眉共有,她凭什么一直占据玉霄峰?”
“就是啊!她占了玉霄峰,还不让我们靠近一步,她峨眉凭什么?难道我们青城还怕她峨眉不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忿忿不平。
玄开、玄平对望一眼,交换一下眼色,道:“峨眉一向仗着是三大派之一,欺压我们青城。想当年,她当武林盟主之时,我们青城弟子连上天台山也得事先知会峨眉一声,真是霸道。”
玄通已经饮得满脸通红,当下“啪”的一拍桌面,大声道:“两位师兄,不如我们现在就冲上玉霄峰,看那峨眉掌门能把我们怎样?”
“对!”又有人一拍桌子,“我们就冲上去,看她能怎样!”
玄开故作迟疑道:“这……恐怕不好……”
“哼!有什么不好!她峨眉占了玉霄峰这么久,也是时候轮到我们占了。我们早想去瞧瞧那玉霄峰究竟啥样子!”
这些天台山的青城记名弟子本就良莠不齐,当中不乏无赖、流氓之徒,只因终日游手好闲,不事劳作,于是就跑上天台山混个记名弟子,坐等供养。现在玄开、玄平一挑唆,所谓人多胆气壮,再加上几分酒意,于是这些人就一窝蜂出了道观,径朝玉霄峰奔去。
玄开、玄平随众人走了一段,却悄悄离开,径回青城去了。
……
青城山下,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一处山坡上,一身靛青飘凌衣,头束紫檀方巾,眼色带点散漫、消颓,是南宫缺。他左手拿着一个酒壶,望着头顶孤月,饮着酒。
“南宫兄!”
他刚举起酒壶,身后忽然响起一把声音。南宫缺整个儿震了一震,是慕容的声音。他没有站起,也没有回头,酒壶却顿在嘴边。
慕容一身紫衣出现在他身后,依旧披着那件深紫色披风,随风飘扬。
“南宫兄,你还是沉溺于酒?”
南宫缺慢慢就酒壶凑至嘴边,“咕”饮了一口,道:“一饮解百结,再饮解千愁!”
慕容道:“你不该放弃家主之位,南宫寻英没有担当家主之能力!”
南宫缺望着手中酒壶,道:“你该知道,我为何会放弃家主之位。”
慕容不作声,过一会,道:“南宫兄,有些事何须强求。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知道!”
南宫缺突然一仰头,“咕咕”连饮几口。
两人都没有再作声,一阵风吹过,扬起南宫缺略显蓬松的头发,也扬起慕容那件紫色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