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戏弄了兰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进了如意赌坊,果然顺利找到了自家师父。
东柳如今是男身——银绒觉得,自家师父那些恩客、姘头们,若是见了他这幅尊容,恐怕都会吓到不能人道——他老人家胡子拉碴,双目赤红,正气吞山河地拍桌子,口中吆喝“小小小!”
待到庄家开了骰盅,东柳道君险些没一掌把桌子劈了,吐出一串不堪入耳的骂骂咧咧,而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瞪,喝道:“银绒!”
银绒脖子一缩,拔腿就想跑。
东柳三两步揪住他的脖领子:“小崽子,我说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差,跟你说了一百遍,不准打扰老子,怎么就是记不住?!”
银绒本来只想找师父问问如何真正地“双修”而非“采补”,有点发虚,可经过兰栀那一遭,心里多装了一件事,如今面对质问,反而理直气壮,脖子一梗:“我见过兰栀姑姑,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东柳准备揍人的手停在半空中。
银绒见状,愈发坚信兰栀没有骗人,气焰逐渐嚣张起来,诈道:“师父,我都知道了,再瞒着,就没必要了吧?”
东柳骂了句“小兔崽子”,视线有些躲闪:“老子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毕竟时过境迁,银绒原本对当年谁想加害自己,并不过分在意,可见师父这个态度,反而更想弄个清楚。
这一厢,银绒缠着东柳,另一边,城阳牧秋结果那只癞蛤蟆之后,已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但只不动声色地乱转,慢悠悠地从花街转到民宅、客栈,再转到坊市。
待到整个琵琶镇都被逛了一遍,城阳牧秋才寻了处开阔无人的地方,沉声道:“出来。”
片刻后,几个衣袍华丽的青年修士从暗处走出,城阳牧秋能感觉到,他们的修为都在自己之上,至少有三位元婴老祖——按着琵琶镇的风俗,金丹修士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元婴自然就是‘遥不可及的老祖’了。
“你果然在这里。”几位‘老祖’显得比城阳牧秋还要紧张,四五个人围成剑阵,如临大敌地将城阳牧秋围在当中。
修真界千万年的岁月里,不乏会出现一些能越级挑战的天才,但也仅限于一对一,城阳牧秋心里清楚,今日若想善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时间强行突破。
但在强敌围困中突破,似乎更加冒险……
“你们是何人?为何跟踪于我?”为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
而几个“元婴老祖”竟格外忌惮他一个金丹期,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居然有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你当真认不出我们是何人?”
。
东柳在赌桌前几天几夜没合眼,脑子不大清楚,一开始真被自家徒弟诈得心神具乱,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箴言誓后果严重,当初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以此封住兰栀的口,不准她对任何人提起,她最清楚其中利害,哪来的胆子违背誓言?
一定是小狐崽子又骗他!
东柳咬死了什么也不说,摆明了一副“老子知道,但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打我”的无赖样,银绒实在没了办法,见自家师父又开始不耐烦,急着回赌桌,情急之下,便退而求其次,脱口道:“师父,那你教我双修之法吧!”
“什么?”东柳,“你学这个做什么?”
反正这么大一个师父就在这里,也不会凭空跑了,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他什么时候想问都可以,现在趁着自家师父理亏,赶紧问了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