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祥仔细一瞧,霍云朝的神情庄重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扭头去看徐屠户:“亲家,你怎么看?”
徐屠户想也不想地回答:“朝儿难得有求于我们,咱们当爹的自然不能干看着。”
霍天祥非常认同徐屠户的说辞:“朝儿,你说说看,需要我和你徐爹做什么。”
过去十多年,霍天祥就是靠着长子带给他的成就感,产生源源不断的动力,拼命三郎附体似的疯狂挣钱。
霍云朝说出他的要求,霍天祥当场给予支持:“没问题,我和你徐爹明日一早就出发。”
一旁的徐屠户也跟着点头。
霍云朝摸了摸鼻子说:“爹,徐爹,竹纸至今还没影儿,你们可能会遭人白眼。”
徐屠户拍拍霍云朝的肩膀,说了句:“求人办事就得做好被人拒绝的准备。我和你爹心里有数的。”
翌日清晨,霍天祥和徐屠户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大竹筐,有说有笑地从平乐村出发。
目送两位爹爹离去的背影,霍云朝用手搓了搓脸,转头就见到徐宁用担忧的眼神看他。
霍云朝扯了扯嘴角,没能扯出一丝像样的笑容,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娘子,我一想到两位爹爹要遭人白眼,我心里挺难受的。”
徐宁没说话,而是牵起他的手,传递她的体温和无声的关切。
霍云朝直勾勾盯着交握在一起的四只手,长长吐出胸口的浊气
:“好了,我不胡思乱想了。我想再多也无法改变什么,干就完了!”
徐宁冲他粲然一笑,轻声说:“我和你一起。”
霍云朝紧锁的眉头因徐宁的笑颜而舒展开来,他不会忘记来时的路,更不会忘记他努力的初心是为了让徐宁过得舒心幸福。
小夫妻俩手牵着手回到家,远远瞧见霍云荣等十三位彪形大汉,站桩似的围在清水塘前。
霍云荣朝霍云朝招了招手:“云朝,你回来得正好!你快来看看这清水塘是不是能用了啊?”
霍云朝围着清水塘看了一圈,里里外外地检查过后给出结论:“对,清水塘能投入使用了。”
一听到这句话,霍云荣立马扭头跟其他人说:“走,我们上山砍竹子去!”
霍云朝怔了一下,见霍云荣等人俱是抓着一把砍柴刀,赶忙说:“咱们用河里泡的竹子……”
霍云荣摇了摇头说:“我问过郑夫子,最好是再上山砍一批新鲜竹子,来跟原先泡过水的竹子做对比。”
霍云朝愣了片刻,回过神来说:“荣哥,那就辛苦你们了。我计算过,填满这个清水塘大概需要三十根成竹。”
他是跟郑少玄提过一嘴,没想到郑少玄这么重视,连带着还说动霍云荣等人。
霍云荣说;“不辛苦,哥几个不就是砍几根竹子吗?云朝,造纸术要真能成,咱们的子孙后代有享不尽的福气。咱哥几个除了一身力气
,没啥能帮得上忙的。”
徐安勇接过话茬说:“云朝,我们几个大字不识,但我们也想给子孙后代留点东西,光宗耀祖。”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霍云朝扫视一圈,笑了:“好。哥哥们去砍竹子吧。”
人心齐办大事。
霍云荣领着十二人只花了一个小时,清水塘边上多出三十根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