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衙役花了点时间才把徐宁吐露的庞大信息量给整理好,他指了指那辆马车:“你们几个该不会是把周大少爷直接给掳来了吧?你们就不怕被周家反咬一口?”
郑少玄从马车下来,来到刘衙役跟前,先是行了礼才说:“怕。我们这些斗升小民怎么可能不怕权势滔天的周地主呢?但是,周大少爷疯到派人放火烧我家,试图要把我囚禁起来……刘叔,我怕周家报复,但我更怕保护不了我和我的亲朋好友。”
刘衙役被这番话震惊得瞠目结舌,他只听徐屠户说郑少玄曾被周地主施恩,并不晓得其中还牵扯到周大少爷的特殊癖好。
刘衙役又问了些细节问题,想了想说:“你们今天来的也算巧,新任的县太爷准备今日升堂……你们先随我进去,我会找人通报,听凭县太爷安排。”
有扎根县衙多年的刘衙役当引路人,徐宁一行人心里踏实不少,不必浪费时间和金钱去打通关系,求见新上任的县令,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省下极大的麻烦。
新上任的县令陈伟丰连续三届落榜,他自觉科举无望,在族兄的帮助下谋求到官位,正值建功立业、斗志昂扬的官场新人的阶段,冲劲拼劲上进心一应俱全。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陈县令正跟师爷商量着该用什么样的案件来杀鸡儆猴,听到刘衙役的通报,他原不想理会,还是听师爷说刘衙役扎
根县衙多年,兴许会给他惊喜才勉强答应见面。
刘衙役带着郑少玄从周大少爷的密室里发现的鲜血淋漓的罪证求见陈县令,得到召见后,站在一旁听候发落。
啪——
陈县令被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画给激怒了,拍桌而起:“岂有此理!此等恶人斩立决都不足以平民愤,该千刀万剐!”
师爷正愁着不知该如何清理上一任县令留下的烂摊子,刘衙役送来的这份罪证足以让他找到突破口,摧毁掉以周地主为首的旧势力!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好的运气,赶上新县令要怒烧三把火的关键时刻!
在师爷的建议下,陈县令决定先调查清楚周大少爷的犯罪事实,收集更多的关键性罪证,以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坚决不给周地主为首的旧势力反扑的机会。
陈县令要求郑少玄等人积极配合官府的调遣,开堂之后还得来府城,当众指控周家人对他们的迫害。
郑少玄早有心理准备,他不认为自己有错,错在为爱发狂的周大少爷;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也不怕成为被人说三道四的饭后谈资。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自知堵不住那些人的嘴,只要他不在意,随便其他人对他指指点点,说长道短,压根就伤害不到他。
犹豫再三,郑少玄没有对陈县令说出周地主联合上一任县令,谋夺他功名的实情。倒不是他对周家仍心存幻想,而是他手头没有任何证
据证明他所说的就是事实。
更何况,功名被抢夺的背后牵扯极大,陈县令也不一定愿意掺上一脚,一个闹不好就得引发官场的大地震!